不过最终让这些弗罗的牧师俯首帖耳哪怕是暂时的,悄寂无声的还是梅蜜的容貌与身体 是的,她一天比一天更美,她的身体如同饱涨的玫瑰花瓣,而嘴唇如同石榴石,她的眼睛简直可以与环绕着侧岛的海水相媲美,而垂到了足跟的长发就如丝缎一般地柔美光滑,她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一层珍珠般的光芒里,每个人,无论男性女性在看到她的时候都无法转移开自己的眼睛。一些牧师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梅蜜的时候她的唇角还有着几丝细纹,足踝位置有着疤痕,鼻子也有些不太整齐,但现在都没有了,都消失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弗罗正在注视着她,并容许她分享自己的荣光。
可能唯一一个没能察觉到的就是梅蜜,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不但没有让她觉得惊喜,反而让她恐惧,她多么希望葛兰能在她身边,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距离祭台最远的一个圆屋里,住着弗罗未来的追随者,
夜色已深,就连弗罗的神殿也已经被笼罩在甜蜜的寂静中,但就在这个时候,轻柔而缓慢的水声惊醒了孩子中的一个。
她从鲸鱼皮的毡子上爬起来,眼睛对准了圆屋的墙壁,使劲儿地往外看,这是她找到的一个树胶填充比较多的地方,半透明的树胶让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尤其是外面月色皎洁而屋内一片黑暗的时候,她看见弗罗的主任牧师,也就是一直教导她们的那个娼妇正行走在水面上,透明的波浪托着她的脚,就像行走在柔软的丝绒毯子上一般自如。
她压住自己的呼吸,爬了起来,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跨过几个同伴的身体,将手放在木门上,但就在她想要推开门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身后绕了过来,牢牢地按住了她的嘴巴,同时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那个人所有的力气是那么大,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她疯狂地挠着那个人,小孩子的指甲很薄,但很锐利,她能感觉到那个人在轻微地颤抖。
“你想干什么”后面的人问她。
这时候她反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停止了反抗,抬起手碰碰那只按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略微离开了一点,“我要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她说。
“为什么”
“也许她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这她也干得挺多了,但你看,她身边没有其他人,表示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然后”
“然后,我要找个机会,或许可以和她谈谈,”女孩说:“我要离开这里,我根本不想成为弗罗的牧师,我知道那就是娼妓,最下贱的那种。”
她停顿了一下,她是所有孩子中最大的,但也只有六岁,连续说话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放开我,”她威胁说,“不然我就告诉别人你是个男孩,我看过我弟弟的身体,我知道男孩是什么样的,你是个男孩”
男孩放开了他的手,女孩转过头去,只看见了一双在微光中闪烁的眼睛。她后退了一步,将手指放在门闩上,猛地一下打开了门,冲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连接着一个小码头的木质栈道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候她与梅蜜对视了。
成年女性的眼睛在发光,蓝白色的光,光就像眼泪那样溢出来,滴落在海水里,只有一瞬间而已,女孩燃烧了起来,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哀嚎,就无声无息地消散成了一抹灰黑色的烟尘。
第三百一十四章 弗罗2
那个人,或说另一种存在向微微敞开的木门看了过来,她或许是想要过来的,但她只是闭了闭眼睛,就突然坠入海水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看到了这一切的男孩没有丝毫犹豫地退后了两步,他飞速地跳入了水中。其他孩子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在睡觉的时候还一丝不苟地穿着所有的衣服,甚至不脱下叮当作响的饰品,但现在这个举动可给他节约了不少时间,深黑色的海水将他吞没 在游向其他的圆屋时,他还有余力瞥了一眼梅蜜,她仍旧散发着柔润而危险的光芒,在澄澈的海水中她双臂展开,丝袍浮动,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凝固在琥珀的大凤尾蝶 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眼,就像条顽皮的小海鱼那样,安芮之子从支撑着圆屋的珊瑚立柱一侧游过,一身淋漓地爬上曲折狭窄的栈道。除了孩子们居住的圆屋,其他的圆屋都有栈道连接在一起,但梅蜜把他们带到这里的时候没有经过栈道,她是用船只直接将他们送到唯一一座孤立于同类的圆屋里,而且那时的光线不比现在明亮多少,即便如此,男孩仍旧记住了几座圆屋大概的方位 那座最大的圆屋就是祭台所在的殿堂,而殿堂之前的栈道通往海岸。
值得称幸的是这个时刻就连最为贪婪与放浪的牧师与她们的情人都也已经陷入到狂热后必然的疲惫之中,栈道上空无一人,但男孩随即听到了孩童的尖锐叫声,他不知道是他们被形容美丽却又十分可怖的梅蜜惊吓到了还是又有一个不够虔诚的牧师预备役遭到了致命的惩罚,他只知道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有人跑出来查看发生了些什么,这座神殿的主任牧师已经不够可靠,如果他被抓住,最好的结果是被送回圆屋,最坏的结果是被发现是个男孩而被控渎神。
安芮之子尽他所能快地拉下了丝裙,跑了起来,同时抓住胸口的符文饰物,这个饰物能够将男孩随机传送到某个地方,但他暂时还不想用,他知道随机传送是什么,就像那个女孩知道弗罗的牧师是什么 他听到有人在大叫,让他站住,但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沙岸边茂密而黑暗的蕨草丛里,在此之前他还脱掉了那件无袖上衣,无袖上衣是浅色的,在夜色下实在是太醒目了,一个男人追了上去,但他在找到那件白色上衣的时候,还发觉了金镯与其他珍贵的小饰物,他迟疑了一下,往已经平息了波动的蕨草里看了看。
男人只是一个盗贼,虽然负担得起偶尔与弗罗牧师共度良宵的机会,钱囊里却并不如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