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盗贼说:“不会有你,”他轻蔑地说:“一头死掉的野猪也会比你更有用些。”
“那么,”伯德温问:“是不是与那些蝙蝠有关”他向精灵展示他略有些肿胀的拇指:“我之前不小心碰到了它的牙齿。”在得到精灵肯定的答复后。他弯了弯那根拇指:“他们知道那些蝙蝠是从哪儿来的吗”
“应该知道。”凯瑞本说。
伯德温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明天。”他说。
“还有我。”施法者说,曾经的不死者从那些蝙蝠那儿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就像是鹧鸪山丘上的那些兔子 他计划着,如果那些蝙蝠身后真的是个红袍,他就设法离开,他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引起一个红袍的注意 当然,最少也要带着凯瑞本,这有些难,不过他可以让那些愚蠢的村民们认为他们与这场灾祸有关,这样他们就会挥舞着草叉和棍棒驱走他们。
梅蜜一下子惊慌起来,她可不想和葛兰单独相处。
“我也可以。”梅蜜说:“我是个牧师,而且至少要比伊尔摩特的牧师强些。”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就是有点不公平,伊尔摩特的仆人是个男人。”盗贼讽刺地说,喝掉最后一点淡酒:“还有,梅蜜,想要说些不怎么动听的话时,最好能先听听外面的动静。”
他提着杯子,大步地走过去径直将虚掩的木门拉开:“我闻到肉汤的味儿了,”他说:“加了洋葱”
“是的。”伊尔摩特的牧师从容地回答,他的手裹着厚厚的亚麻布,提着陶罐的两只耳朵,所以他才没能及时地敲开门。
他把陶罐放在那张小桌子上,葛兰抓起里面的木勺,把热气腾腾的肉汤舀进自己的木杯里。
“我很抱歉,”伊尔摩特的牧师平静地说,“我确实存有请您们帮助这个村子的意愿 而且正如这位先生所说的,我们没有很多钱,这儿的大部分人连银币是个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就连我也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了。”他卷起袖子,向这些陌生人展示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当我看到您的时候。”他对凯瑞本说:“又见到了您的同伴,我就在对自己说,伊尔摩特回应了你的祈求,他把您们送到了这儿,我恳切地请求您们的帮助 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不明白”伯德温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叫喊。
凯瑞本立即冲出了房间 一个怀孕的妇人,身边倾翻着木桶,像是正要去井里取水,几只灰白色的蝙蝠围绕着她,个头比昨天晚上精灵看到的那只要大上一倍,看上去就像是只凶猛的鸟儿。它们发出尖锐的声音,又用同样尖锐的爪子抓住那个妇人防护着头部和腹部的手臂,从上面抓下鲜血淋漓的肉 比妇人更为危险的是她带着的孩子,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本来提水是他一个人的活儿,或许就是因为已经出过蝙蝠袭击孩子的事情,所以他的母亲也跟着来了。
少年被蝙蝠掀翻在地,它们激烈地拍打着翅膀,撕开他的衣服,伸出嘴来吸吮他的血。
凯瑞本射出了第一箭,而伯德温射出了第二箭,后者不是精灵,但他的准头也差不到哪儿去,并且更为强劲凶狠 精灵游侠的箭贯穿过蝙蝠的眼睛,而伯德温的箭则是将它们钉在了地上,或是穿在一起,就像是准备送进烤炉的云雀。
而在遥远的,泰尔的殿堂里,铭刻着伯德温唐克雷名字的天平一侧洒下了像是凝结的阳光一般的结晶粉末。
一个牧师紧张地看着那架天平,天平是黑铁铸就的,用秘银镶嵌着名字,在泰尔的殿堂里,这样的天平有成千上万架 它们基本都保持着平衡,既不向右倾倒,也不向左倾倒 有些天平有着轻微的倾侧,上面的名字随之变得暗淡,表示这架天平所代表着的圣骑士正在走向危险的歧途,一般而言,掌堂牧师将会及时地提出警告。
伯德温唐克雷的的天平倾翻只在一夜之间,之前毫无预兆,没人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即便是有恶魔诱惑,圣骑士的天平彼端通常也是逐渐下沉的,在掌堂牧师长达数百年的记忆中,从未见到过这种情况。
“为什么,”年轻的牧师疑惑不解地问道:“我看到了,那些光伯德温做下了善事,为什么他的天平依然一动不动,毫无变化”
泰尔并不像人们所以为的那样无情褊狭,与其他的神祗一样,他也会给他的追随者悔悟的机会,在他们为善的时候,他们的罪恶也会被赎去。
掌堂牧师靠近那架名字已经沉暗到几乎与黑铁同色的天平,仔细地看了看它:“他确实有行善事。但他的罪孽也在增加。”他说,然后在年轻的牧师眼睛里看到了不信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队伍二
掌堂牧师缄口不言,他知道在这座属于高地诺曼的泰尔大圣堂中,有不少身着白袍的牧师与骑士们认为伯德温唐克雷蒙受了莫大的冤屈,虽然他的天平已经倾覆,但他们仍认为他将很快赎清自己的罪孽,回到公平与正义之神追随者的行列里来,他们甚至策划着一场行动,试图证明冠在伯德温头上的可怕罪名完全就是一场恶毒的骗局,其中为首者正是诺曼的公主李奥娜,她是个纯洁而充满热情与希望的好孩子,如果不是身为王储,她原本很有可能成为泰尔的牧师或是骑士。
正在他这么想的当儿,他就看到了李奥娜,公主身着黑色的丧服,手上没有戒指,脖子上没有项链,就连盘发的小夹子也是银的,没有镶嵌珍珠也没有镶嵌宝石,她的面色比起这件惨事发生之前要更为苍白,眼圈晕染着炭灰般的黑色,因为这几昼夜她不单单要为自己的父亲向死亡之神克蓝沃祈祷,应付那些心怀叵测的贵族,逃离新王、富凯与黛安长公主像是无所不在的监视,还要联系那些愿意为伯德温说话做事的人,表面上的,或是出自于内心的 前者多半是李奥娜公主的倾慕者,他们出身高贵,家境优越,对他们来说,伯德温只是个幸运的莽夫,现在命运之神已经从他的手掌里拿走了那几枚致胜的骰子,那么,一夜之间,这个可怜的赌徒就输掉了一切也不是什么让人太过惊讶的事情;他们向公主献出他们的忠诚,只不过是为了她的血统,以及,无论如何,新王必定要给她的嫁妆,或许不如一个富有的孀妇。但也不会很难看,而且谁又不想在家族的谱系挂毯上绣上国王的姓氏呢 也许在数十,数百年后。因为这个名字,他们的子孙后代也能成为一个国王或是亲王呢 而后者。他们倒是诚心诚意的相比起贵人们的孩子,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