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脑海里响起不言的声音。
灵玉顿了顿。
不言的声音有些虚弱:“这是修复元神的安神茶,别处没有的。”
灵玉抬起手,接过茶杯,慢慢喝了下去。
灵气团落入腹中。散向四肢百骸。
柳西燕见她喝了,露出满意的笑:“不错,算你识相。”
灵玉心道。这柳西燕,对主上就是这样的态度
不想柳西燕知道她在想什么。横过来一眼:“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还不是主上。”
好吧
灵玉的目光转了一圈,最近放在柳西燕的身上:“你怎么会是这样的”
柳西燕嘴角一翘,兴致盎然地问:“这样怎样啊”
灵玉皱着眉头说:“我记得你好像不是长这样的。”
“嘿嘿”
“她转世过了。”不言的声音冒出来。
柳西燕刚想卖个关子,就被不言给拆了台,怒道:“不言,你能不能闭嘴”
不言轻哼一声:“你说闭嘴就闭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灵玉愣了愣:“转世”
对了,怀素的年代,距今已有几十万年,就算柳西燕一口气达到合体圆满,如今也该寿终了。可是,为什么柳西燕转世了,看起来和前世没什么差别容貌是不太一样,但性情方面,如出一辙。而且她的自我认知,好像根本障碍。
“那个柳西燕先天资质不行,到炼虚就爬不上去了。”不言感觉到她的疑惑,解释道,“所以,她在主人的护持下转世了。这一世的先天肉胎很好,才能一口气到合体圆满。不过,大乘的希望看起来不大,说不定还得转世。”
柳西燕拉着个脸:“不言,你什么意思”
“我在给主人解释你的情况呀”不言的语气很无辜。
“呸”柳西燕毫不客气地道,“你省省吧难道不是在嘲笑我还得转世”
“哟,你听出来了不容易”
灵玉的心思根本没放在他们的斗嘴上,她满心都被不言刚才说的话震惊了。
转世重修她知道,但是,转世之后,自我不都会改变的吗比如天随真人,他成了孟天玑后,跟原本的天随真人并不相同,大概也就保留了五分相同之处,为什么柳西燕转世之后,看起来和前世没差别她仍然用着柳西燕这个名字,足以说明她的自我没有改变。
那么她呢难道她和怀素也
灵玉的脸色有点难看。
“既然醒了,出去逛逛”柳西燕问。
灵玉抬起头,不错眼地看着她。
柳西燕双手抱胸,在她的注视下坦然无惧,甚至带有一种嚣张。呵呵,这么弱的主上,真是难得一见啊上辈子被她欺负够了,这辈子怎么也要讨一点回来
灵玉僵硬着点了点头。
她从床上下来,身躯站直。
身体没什么问题,伤势比她以为的要轻。喝了刚才那杯茶后,元神也舒服了很多。不愧是大乘传承,想必柳西燕出了不少力。
她理了理衣衫,打开门。
阳光、绿树,风格简朴的宫观,在清脆的鸟鸣声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悠然。
她踏出门,目光缓缓移动,看着眼前这一切。
柳西燕跟在她后面出来,向旁边指了指:“喏,看风景从这里出去最好。反正没人拦你。随便看吧。”
灵玉站了一会儿,好像考虑好了,慢慢踏下台阶,往柳西燕所指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问这是哪里,因为不用问也知道。
丹霄观。这里是明尘界丹霄观。
回避了那么久,她到底还是来了这里。
灵玉不知道该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她一步步地踏出去。好像真的只是来参观似的。
沿着小道出去。视野开阔起来。
大片大片的花树,花瓣在风中飞舞,蜿蜒而过的溪流。静静流淌向远方。
这一切明明从未见过,却熟悉无比。
这些东西,她在梦里见过。
一些穿着素色道袍的弟子,看到她。停下脚步。那些年轻的弟子,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好奇。
灵玉仿佛什么也没看到。继续往前走。
“这是观主”
“对啊”
“没想到还能看到观主”
“这是什么话只要你在丹霄观,总有一天会见到观主。”
对谈的是年轻的弟子,修为在化神以下。像这样的弟子,在丹霄观内。应该只是打杂的吧
灵玉扯着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混成这样,被人用这样崇敬的目光注意着。
“呀。观主出关了吗”
“应该是吧听说观主闭关了万年有余,可真长啊”
这些弟子并不知道。他们的观主并不是闭关,而是转世了。眼前这个“观主”,不是那个神通广大,令百界臣服的丹霄帝君,而只是一个炼虚期的小修士。
没错,炼虚期在丹霄观,只能算是小修士。
灵玉自己在无梦山混了这么长时间,无梦真君门下,合体期不多,炼虚期却根本不算什么。
无梦真君这个迈入大乘才十几万年的后辈尚且如此,比他资质老、实力强的怀素门下,炼虚修士就更不值钱了。
而现在,她这个炼虚期的小修士,却被他们当成自家观主那样崇拜着。
灵玉茫茫然往前走,没有半点迟疑地找到一座小亭。
她在小亭栏杆坐下,抱膝看着花树掩映下的溪水弯流。
“不言。”许久后,她低哑出声,“我是不是不能离开了”
不言的身影出现,由虚化实。胖乎乎的小身子,粉团团的趴在她的身上。
“你还想去哪里”
灵玉怔怔地答不上来。她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并没有醒来。
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茫然过,连活着都变得不真实。
既然柳西燕转世后能回归,那么怀素更不用说了吧
如果最终还是会变成怀素,那程灵玉这辈子算什么呢只是一个迷梦吗
“为什么你这么抗拒成为主人呢”回到丹霄观,不言说话随便了很多。以前的他,都会称呼怀素为主人的前世,免得引起灵玉不快。
灵玉不免要想,是不是在不言的心里,他的主人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