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灵玉是什么来历,孟天玑很清楚,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从这里出去,只有一两成的机会逃出白石城。两相对比,他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这个女人虽然古怪,但他感觉不到恶意。孟天玑经历过诸多险事,对于自己的直觉,非常信任。
等孟天玑进了屋子,灵玉收起笑,轻轻叩着桌面。
无梦真君算的时机刚刚好,天随真人前世虽然造了极多的杀孽,但也留下了一些气运。凭借着这些气运,孟天玑经历艰辛,才能熬到如今。
不过,气运总有用尽的时候,天随真人前世结下的因果太重,支撑到如今已经不易,她要是再晚来一两年,估计孟天玑已经成了道宫的阶下囚。如果运气更差一点,被直接斩杀,那就只能重入轮回了。
天随真人与孟天玑只隔了一世,还有许多特征都留在孟天玑身上,如果再转世,天随真人的印记就会逐渐消失,最后跟他再也没有关系。
到了那个时候,哪怕还是同样的真灵,跟天随真人也只能算是两个人了。
上一次藏虚界毁灭,是天随真人结下的因果,而灵玉出手相助,同样也是他的因果。无梦真君既然让她来了,那就说明她的插手,已经不会妨碍他还掉自身的因果。灵玉希望,孟天玑能够在这一世就熬过去,那样的话,天随真人不算完全离去。
她悠悠叹了口气,听到院门外响起声音。
“道宫搜查逆贼,快快开门”
高友千从屋里出来,惴惴不安地问:“前辈,怎么办”
他知道那个逆贼就藏在这间院子里,已经慌乱了。这位前辈修为是很高,不怕来搜查的那些道士,但是,一旦暴露,他们就要逃命了白石城有好几个元婴修士镇守,离乘凤宫又那么近,逃命的话,那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他不想以后四处流离,见不得阳光啊
灵玉淡定自若:“去开门啊”
高友千愣了愣:“开门”
“开门。”
高友千深呼吸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
不开门确实不行,到时候道宫那些道士会闯进来,还是会发现不对。
高友千开了门,外面果然站着三个乘凤宫修士,他们身上绣着凤纹的红色道袍,张扬地昭示着他们的身份。
“道宫搜查逆贼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开门”为首的修士喝问。
高友千腿打颤了,这为首的修士,居然是个结丹修士。藏虚界现今的修仙界,结丹修士绝对算是高阶修士了,可见道宫对这次搜查有多看重。
“道、道爷,小的方才在修炼,真是抱歉”
“哼让开”三个乘凤宫修士踏进院子,毫不客气地进了厅堂。
看到灵玉,扫了两眼。
高友千没等对方回答,就上前解释:“这是小的晚辈。”
灵玉安静地低头行礼。
对方漠然扫过,往旁边那个房间走去。
高友千一颗心提了起来。那位第一通缉犯没在厅堂,肯定就在房间。糟了,糟了,要被发现了
这下该怎么办要是被发现的话,会不会就动手了万一动手的话,程前辈会不会带上他怎么说他也帮了不少忙,程前辈应该不会看着他去死吧
短短两息时间里,高友千脑子里滚过无数的念头,腿颤得更厉害了。
万一程前辈不带上他,难道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得罪了道宫,在藏虚界可就没有活路了啊
在高友千的惊惧中,那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他一眼看到盘坐在床上调息的孟天玑,惊吓到了极致。
完了,被发现了
下面的事,却让高友千百思不得其解。
那名结丹修士扫过一眼,转身就走:“行了,到下一间。”
直到那结丹修士出了院子,高友千的嘴巴还张在哪里。
怎么回事他明明看到那位前辈坐在里面修炼,为什么道宫的道爷们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
“高叔叔,还不去关门”灵玉拖长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高友千梦游似的去关了院门,回来站在她面前。
“前辈”
灵玉挑起眉:“怎么,有事”
高友千指了指房门还没有关上的房间:“为什么那几位道爷,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灵玉瞟了他一眼:“因为他们确实什么也没看到啊”
高友千张大嘴巴,呆住了。
灵玉笑了笑,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屋去了。
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一个结丹修士,太好糊弄了。
孟天玑在白石城附近失踪,道宫大肆搜查了好几个月。
他们简直不能理解,孟天玑身受重伤,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照理说,他应该没那个力气远遁,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白石城。但是,道宫几乎把白石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孟天玑的身影。
这个人,果然邪性,不愧是道宫第一号通缉犯。
而那几个把孟天玑追丢了的修士,不可避免地享受到了道主的怒火。
这是最有可能将孟天玑抓回去的机会,居然没能抓住。难道要他堂堂一个道主去抓人吗那也太丢份了
外面搜查得如火如荼,孟天玑躲在这小院里,几个月闭门不出,一心养伤。
不管灵玉是什么来历,是友是敌,他的第一要务就是养好伤。养好了伤,许多事自然而然浮出水面未完待续。。
、1062、天机
半年过去,白石城重新恢复平静。○
道宫的人其实已经很习惯这种事了,百余年了,那个孟天玑,什么时候被他们抓到过每次看起来,一定会抓到他,最终还是落得一场空。
一次一次下来,人心浮动,道宫的高层坐不住了。
“没抓到”
玉石筑成的宫殿里,放着一个华丽的宝座。这宝座通体由红色宝玉雕成,两侧是根根分明的火色流羽,火红的色泽流动,汇集到中间,形成一只昂首的火凤。
坐在火凤宝座上的人,同样一袭红色凤纹道袍,但比那些道宫底层修士华丽得多。
他开口,轻轻柔柔的声音,却令下方跪着的修士战栗颤抖。
“属下无能,”汗水从其中一名修士额头流下,“罪该万死”
“那你就去死吧。”还是那样轻柔的声音,却带着冰寒的冷意,说完这句话,一道红光如火急掠,没入那修士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