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少年刨土的动作,答案很快出现。
一个人头上脚下地埋在大树下面,那截树根之所以完好,是因为被他抓在手中。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将此人拖出。放在地上,拂去他身上的泥土。
尘土拂净,露出一张美玉般的脸庞。少女惊叹:“哇,他长得好俊”
少年多看了一眼,道:“师妹,是个女的。”
“啊”少女仔细一看,这人五官柔和,没有喉结,胸部微微隆起,顿时失望。“原来是个女的。”
少年端详了一下,见她脸庞如玉,隐有光泽。不像死人,便伸手按住她的脉门。
“她还活着吗”少女问。
“活着。”少年轻轻点头,放开她的手。“应该是位筑基前辈,伤很重,脉相微弱。”
“难道就是在这里杀敌的前辈”
“大概吧。”少年犹豫了一下,“我们把她带回去”
“这”少女纠结,爹爹还伤着呢,就这么带回去,万一不好可怎么办
少年道:“这位前辈要是醒了,我们就能跟白鹿庵或者丹心阁搭上线了,到时候,看在我们救了她的份上,这位前辈应该愿意带我们出去。”
怎么出去,一直是他们挂心的问题,少年这么一说,少女喜道:“说的是,师兄,还是你聪明”
少年摸着头,憨憨地笑了。
身体很重,没有力气,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意识浮浮沉沉,随波逐流,仿佛漂浮在无尽的虚空里,找不到落点。
灵玉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个梦,梦中有一支青莲,在风中招摇。
灰暗的天空,皆是苍茫的风云。
无边无际的火焰腾升而起,遍布整个天空,将风云染得一片血红。
一名面容俊美的红衣男子立在半空,摇扇而笑,扇上的每一根羽毛,都好像火焰在燃烧。
就在火焰将一切都吞没的时候,一只玉笏抛了过来。
“老鸟,本座还没死呢”黑色衮服,冕旒垂面,配着那阴沉沉的语调,有如地狱阎君。
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红衣男子瞬间面色涨红,大怒:“转轮老鬼,你叫本神君什么”
冕旒下,传出戏谑的声音:“莫非你不是鸟”
“”红衣男子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既然动不了口,那就动手。红衣男子一挥手中羽扇,浩浩荡荡的火焰燎烧而去,将天地染得一片血红,成了火的海洋。
这不是凡界之火,不但燎烧肉体,更灼烧内心,在这火焰之中,肉体剧痛,意念飘摇,稍稍把持不住,便被无边的火焰吞没,化为青烟。
那衮服王者却站在原地没动,玉笏上陡然爆开一片黑芒,诡异的气息冲天而起,带着无尽的寂灭、死亡之意,向火焰压了下来。
火之热烈升腾,与黑光的孤独湮灭,终于相撞。
一半是焚尽一切的热意,一半是冰冷孤独的毁灭。
突然间,一点紫光出现,迅拉成一道凌厉的剑光,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猛然斩下,打破了火焰与黑光的胶着,将之引爆。
灵玉“看到”自己打了个响指,说:“好机会悟嗔,干活”
一个眉清目秀、表情却猥琐无比的小和尚突然出现,一边摸着光头,一边笑嘻嘻道:“我干活,你呢”
“当然是一起了”她答,手指晃了晃,“你左我右。”
“好咧”
许多场景一晃而过,看不真切,仿佛中间的时间被压缩到一息,瞬间就过去了。等灵玉的意识再度清醒的时候,又看到了那朵招摇的青莲,带着无尽的生机,挺立于风云之中。
她大喜过望。伸手虚抓,向青莲抓去。
可没等她抓到青莲,便停住了。
一个紫衣人悄然浮现在她的身侧,手握紫气氤氲的剑,正对她的面门。
功亏一篑
灵玉看到自己拍了拍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坏我好事的人都是你”
紫衣人默不作声。只是剑稳稳地指向她。
她继续叹气:“我说你”话音未落,一卷书册抛了出来,化成一道灵网,将他连人带剑地罩住。
“哈哈哈哈”她得意大笑,“偷袭就要有偷袭的样子。你这不干不脆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灵网猛然被绞碎,锐利无匹的剑光泄了出来。
然后。她听到自己大怒的声音:“毁我仙书,紫郢,我跟你没完”
“前辈,你醒了”
灵玉茫然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清晰起来。
这是间狭小的石屋,简陋至极,除了一床一桌,别无他物。
她躺在石床上。床边一名十五六的少女,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她。
灵玉恍惚了一下。想起之前的事。
她来了白鹿庵战场,被派去搜救同道,无意中撞到夺舍的妖修。然后被一名结丹妖修追杀,无奈引爆了所有的火符
全身疼痛无比,尤其是经脉,每一寸都像在火烧。这次受的伤很重,无论是身体还是经脉。
不过,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算好了。被那妖修种下了标记,灵玉就知道,用常规方法没办法逃命了,只能剑走偏锋。
他要杀,行,她就先自杀。火符全部被引爆,而她在引爆的一瞬间,潜入地下。没有周密的计划,也没有玲珑的心思,只有冷静的决断,和拼搏的决心。
说白了,这是一场赌博。她在赌,这么多火符引爆,自己能不能活命;也在赌,这些火符能不能把标记烧毁;更在赌,对方会不会被骗过。
赢了,绝地重生,输了,身死道消。
幸好,她赌赢了,虽然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