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还过得去。”秦琅点了点头,“那我们周末见吧。”
看这个样子,要么是秦琅请假,要么是黄毛请假,为了避免和周光辉又进一步不必要的冲突,他还是决定让黄毛请假比较划算一些。
“秦医生,你看是不是还有别的时间”黄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秦琅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小子还会讨价还价
黄毛皱紧眉头,仰起头来看了秦琅几眼,思虑了片刻之后终于说道:“秦医生,我怕我妈等不及了。”
秦琅眉头顿时一皱:“你妈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开始一直拉稀,而且人也迷迷糊糊的,像是发烧了一样,饭也吃不下,我怕她出事所以才来找你的”
还没等他说完,秦琅就出声打断:“带我过去。”
黄毛顿时愣住了,有些错愕地看向秦琅,这时候才发现这位年轻男人的眼中,有着两团极其坚定的光芒。
“别发愣了,快走吧。”秦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让他从恍惚间恢复过来。
“好”黄毛呆呆地回应了一句,然后急忙朝门外走去。
黄毛家住在十分偏远的郊区,也不知道是本来就住在那儿,还是为了躲避长里街德哥,所以特意搬走的,反正秦琅和黄毛乘公交花了接近一个小时多小时才到达那里。
也就是说黄毛是一大早就起床赶过来的,很可能就是为了让秦琅出一次诊,为了医治老母亲的这份孝心,的确值得让人尊敬。
从公交车上下来之后,秦琅就见到了一副略显空旷的农村摸样,和城市里高楼大厦完全不同,这里有各种私房,小路旁边则是大片田野,种了不少高粱麦子。
秦琅深吸了一口气,闻惯了城市里的汽油味,在这里感受一下新鲜空气倒是真的让他觉得舒坦了许多,放眼望去都是绿油油一片。
“秦医生这边请。”黄毛走在前头带路,此刻他脸上凝重的神色终于化了开来,嘴角微微上扬。
秦琅点了点头跟上去,他知道这抹笑容其实是给自己的,因为在黄毛心里,已经认定了他这位医生,觉得肯定可以治好母亲的病,所以才会这般开心。
不过此刻秦琅心里却还没有底,虽然之前和黄毛说的时候义正言辞,但没有一种疾病是可以百分之一百治好的,在没有见到病人之前,秦琅不敢做出任何过激判断。
但他还是有一种自信,即使大医院专家名诊都治不好的毛病,到了他手里,也有可能妙手回春。
很快,在黄毛带领下,秦琅就来到了一栋略显破旧的房屋门口,这是只有一层的砖泥平房,墙面已经显得斑驳不堪,大片墙皮都已经在风吹雨打中剥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石。
见到这一幕,秦琅不由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黄毛现在的生活环境竟然如此艰苦,一个重症病人呆在这样的环境下,病情又怎么会有所好转
就在秦琅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黄毛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大声呼唤起来:“妈,我帮你找来了一位神医”
“儿呀”屋内传来老人虚弱的声音,光是说出这两个字就仿佛费了很大力气。
秦琅也跟着走了进去,屋内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但该有的都有,麻雀虽小也算是五脏俱全,就和他的诊所有异曲同工之妙。
随即,他就微微皱了一下鼻子,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刚开始可能没感觉到,但是时间一长,就变得越来越刺激。
“秦医生,我妈在这里。”黄毛从里屋走了出来,朝秦琅招呼道。
刚刚踏进屋内房间,秦琅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几分,因为他发现酸臭味就是从这个房间里发出来的,现在几乎都让他有些无法呼吸了。
秦琅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黄毛,难道他闻不出来吗
“先把窗开一下,这里需要通通风。”秦琅沉声说道。
“秦医生,上一次去有个专家说我妈不能吹风。”黄毛回应道。
秦琅摇了摇头:“那人是骗你的把窗打开,要不然我就要先熏死在这里了。”
听他这么一说,黄毛才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将窗户打开,室外的清新空气猛地涌了进来,那股酸臭味瞬间就减轻了许多。
而此刻秦琅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了病床上的那个老人身上,光是远远看去,他就知道后者病得不轻。
老人本来就已经长满皱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肌肉,如同皱了皮的茄子,惨白的皮肤加上一点点老人斑,眼眶深陷下去,周围则是一圈深深的黑眼圈。
见到这一幕,秦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难怪黄毛走了许多医院都所求无方,因为老人当真是病入膏肓,也幸亏秦琅今天来了,否则真不知道哪一天这位老人就要上路了。
除了脸色难看以外,老人其他地方秦琅看不到,因为黄毛用三四条厚实的被子盖在老人身上,包括脑袋上都套着一定黑色绒线帽,包裹得严严实实。
“儿啊这位就是医生”老人颤颤巍巍地说起话来,嘴巴无力地开阖了两下,露出里面所剩无几的黄牙。
“对他就是我一直跟您提起的秦琅秦医生”黄毛急忙回应道。
秦琅冲这位老人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走了上来,沉声问:“您多大年纪了”
“哈哈”老人有些开怀地笑了起来,虽然脸上的肌肉已经统统瘫痪,只是咧了咧嘴角,“我啊我已经60了”
秦琅微笑摇了摇头:“不是已经60,而是才60,你还年轻。”
老人被他这么一逗,似乎笑得更加欢乐了几分。
“够老了我三十八岁才怀上了小小坤已经满足了”
“妈你才活了这么点岁数,怎么能满足了”黄毛在一旁埋怨道。
“太贪心不好”老人说到这里,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黄毛见状急忙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抽出两张餐巾纸出来,飞快地递到老人嘴边。
秦琅看到一滩粘稠的黄黑色痰液被包裹了起来,他眉头微皱,然后伸手阻止黄毛要把餐巾纸扔到垃圾桶里去的动作:“给我看看。”
“啊”黄毛顿时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搞不清秦琅是不是在开玩笑。
秦琅招了招手,黄毛过了好几秒之后才把这堆垃圾小心翼翼放到他掌心里。
“秦医生你真是和别人不同。”黄毛微笑着说道。
“怎么了”秦琅一边将餐巾纸打开,一边低头问道。
“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