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停下找书的目光,疑惑地问:“不好”
雪儿连连点头,细细分析:“老爷和夫人的铺子和庄子虽说以后有一部分要留给姑娘,可这到底是老爷和夫人的重要事,若是别人知道了,怕要说姑娘这是想谋夺老爷和夫人的钱财,这可是不孝。”
她苦口婆心地劝告许雁放弃这一想法,哪知许雁一点都不在意,挥了挥手,“那就不让人知道就好了。”
雪儿顿时觉得自家姑娘真天真,“隔墙有耳啊。”
“那就把耳朵给我摘下来,不就成了。”许雁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姑娘为何要用如此甜美的声音说出这样阴森的话。
许雁打开书,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雪儿,“告诉孙周,这些事都秘密查。”
雪儿行蹲礼离去。
许雁的眼神深邃起来,二夫人无缘无故针对自己还真是无妄之灾,白白让人如此糟蹋,可不是我的本性,自然要补回来的,至于许琳,她那晚特意来我这炫耀首饰全在意料之中,只是她怎么会有钱买那么贵的首饰,还有许茵,这几天未免太安静了,安静到就如钱姨娘所说的,她会好好管教许茵,如此说到做到,又未尝不是一种威胁。
最为令她在意的是江涵秋特意提到许琳在蒹葭楼片刻失踪一事,她难道是出去拿钱了
只是,她去哪里拿钱呢钱柜离那地儿远着呢,不可能那么快,难道是二夫人派人送的二夫人在这种事上一向都是拿公中的钱,那必然走的大伯母那儿的道,大伯母在明面上都是一碗水端平,不可能只给许琳而没有给我钱。
那会是谁呢
自己在这瞎琢磨没用,还是等孙周传来消息吧,若是有异动,随机应变即可。
霜儿急匆匆地进来,“姑娘,六姑娘已经去夫人那请安了。”
“这有什么好争的,让她去吧。”许雁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许茵最近这几天一改往日在许府的偷懒,天天早起去母亲那儿请安,害得自己也少睡了一些时候,也不知她又打了什么主意。
等到许雁进了芳菲院正堂时,许尤和赵氏坐在上首,钱姨娘在一旁端茶倒水,准备早膳,许茵则和许尤说着话儿,两人很是热络,钱姨娘眼角里还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喜悦之色,许尤看着许茵的目光很是柔和。
约莫许尤是真心疼爱许茵的吧。
许雁毕竟已经年近三十,对于这种争夺父亲喜爱的戏码更是不屑,她只是规规矩矩地福了福。
许尤微斥责:“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你六妹妹一大早就起来请安了,你还这一副慵懒的样子。”
“回父亲的话,我身子不好。”许雁冷冷地说。
对于上次不问青红皂白就在卫侯府打她的父亲,之后并没有去看望过她,她不会奢望他的歉意,但是他连看望都不曾给予她,她不想尊重这样的父亲,况且,他又不是她的父亲。
“你看看你,都是你惯的,还顶嘴了。”许尤不给赵氏好脸色,数落起赵氏来,正堂中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赵氏低着头说是自己教导无方。
许雁却不给她和许尤面子:“父亲不需要迁怒母亲,本来父亲就喜欢钱姨娘多过母亲,如今喜欢六妹妹多过我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一句话就点出了许尤宠妾灭妻的事,许尤的胡子抖了抖,瞪大了眼睛,“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偏疼钱姨娘和你六妹妹。没有这回事。”
他决绝的话一出口,钱姨娘没啥反应,倒是许茵,面色刷一下就白了,眼泪珠挂在眼眶中要掉不掉,格外可怜。
许雁噗嗤一声,笑了,“我就是说笑而已,父亲倒是当真了。哦,六妹妹也当真了,莫不是六妹妹这几日如此勤快就为了这个吧六妹妹还真是孩子气。不要为了争宠而劳累到钱姨娘和父亲,毕竟父亲每日早出晚归,妹妹再那么早过来请安,倒是打扰了父亲的休息。刚去祖母那儿,祖母还说怎么没见到六妹妹呢原来六妹妹请安的顺序弄错了。”
许尤听闻许雁开玩笑,松了口气,道还是绷着脸让她不要胡说,脸色才刚好点,一听许茵没有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出口呵斥:“怎么不先向老夫人请安,为何先来这”
“怕是六妹妹忘记这规矩了,父亲也不要气了,钱姨娘本身也不懂,不如让母亲寻个人来好好教导下六妹妹。”
“寻个人倒是不用了,让赵嬷嬷去就行了。”许尤看到许茵哀哀请求的眼神,本要同意的心到底转圜了。
许雁不出口就罢了,一出口绝对不会让许茵那么快脱身,“父亲也真是的,六妹妹虽说排行第六,可六妹妹到底也不过比我小不到一岁,以后六妹妹的大事,不也需要么”
许尤这才懂了许雁的意思,瞅着许茵面容姣好,可惜了庶出的身份,若是多学点规矩,也能嫁个更好的人家,说不定能帮衬下自己。
他想明白里其中的关键之处,也就同意了,嘱咐赵氏找个好嬷嬷,许雁又道:“母亲最近忙东忙西,哪里有空让人找好嬷嬷,倒是大伯母上次在祖母那说起镇国公府内的嬷嬷,说是一姑娘就是因为跟那位嬷嬷学了规矩,之后被贵人看上了。”
许雁红着脸说了经过,许尤双手一拍,“行,我亲自去求大嫂。”
许茵气得快要晕倒了,刚把腿养好又要被折腾一番,而且许雁还卑鄙地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真为她好她怎么不自己学规矩。
、决定
老夫人听得身边的嬷嬷说起了今早在三房发生的事,揉了揉太阳穴,“你说尤儿到如今还这么浑,连雁儿都比他懂事,以后我若是去见了老国公,该如何交代”
孙嬷嬷为她戴上抹额,抹额是有上好的福字暗纹银红云锦所制,上面镶嵌了沈氏特意从自己的嫁妆里挑选的南海珍珠与闽州翠玉,珍珠虽小,但粒粒饱满圆润,光泽亮丽,翠玉打磨成了比珍珠大一倍的珠子,通透明亮,用银丝线钉在了抹额上,显得华贵又不失端庄。
老夫人很喜欢这条抹额,十天有五天都戴着,倒不是因为上面这简直连城的珍珠与翠玉,而是沈氏的心意。
她有四位儿媳妇,庶出的不用说,不贴心也是能理解,毕竟以后开府了,花销大,可老大和老三家的媳妇,她就格外中意老大家的媳妇。
沈氏出身高贵,赐婚后她也犹豫了好久该如何对待沈氏,曾在夜里辗转反侧,想着沈氏若是脾气大,自己做婆母的要多容忍;若是不能当家,自己要如何在一旁提点她;沈氏在外贤名她常听闻,手帕交们也恭喜她娶了个好儿媳妇,可内里沈家的教导如何,也是要嫁过来相处后才知一二;她常常担心得难以入睡,反倒是老国公,一觉睡到天亮,从未失眠。
嫁入国公府后,发觉沈氏待人接物很是大方得体,私下打听,得知自幼早上上女学,下午则学习管家与针线活直到出嫁前三天。沈家女子皆如此,只是嫡女更严苛一点。
以往国公府是有女先生,只是后来大姑娘和二姑娘出嫁,再没有姑娘出生,这才放了她们回家,等三姑娘出生,国公府又出了大事,折腾下来,三姑娘许雁离开了国公府,许琳出生,接着五姑娘出生之后又有一位七姑娘。
老夫人也想嫡庶不分,请个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