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见你”
李叔同听了这话,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说:“给曹锟当情人,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杨翠喜回答说:“这和你有关系吗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凭什么让我做你的小妾真是荒唐”
李叔同痛哭流涕,说:“说老实话,在你心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翠喜说:“你在我心中,就是一迂腐的书生,可笑。你以为你的感情有多纯洁你看我的眼睛里就没有你以为你的眼睛里目光是热的,是清的,有的只是一腔情思我呸男人看女人,想到最后还不是想把女人骗我最讨厌假正经的伪君子。”
李叔同心底只剩最后一丝希望,道:“你就没喜欢过我吗那我当初每天晚上提着灯笼送你回家,你怎么不拒绝”
杨翠喜笑道:“女人了解一个男人,不是需要一段时间吗再说了,你不知道女人和男人之间,可以有一种感情叫暧昧吗”
李叔同从未想过男女之间感情还有暧昧一说,尤其想不到这话竟然是从自己喜欢的杨翠喜嘴里亲口说出来。他如五雷轰顶,他被现实的杨翠喜骂醒了。但他还是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都说“多情女子薄情郎”,但是男人痴起情来,胜过女子百倍
戏已散场,繁华落尽,如百花凋零。李叔同一步一步从保定走回了天津老家,闭门不出,他拿出以前为杨翠喜写的两首词:
其一: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其二:
晚风无力垂杨嫩,目光忘却游丝绿;酒醒月痕底,江南杜宇啼。痴魂销一捻,愿化穿花蝶;帘外隔花荫,朝朝香梦沾。
戏子无情独自看了三遍,李叔同默默把这写满了相思之词的宣纸用蜡烛点燃了,看着这点燃的旧词,李叔同泪眼婆娑,一瞬间,他仿佛顿悟了,看破红尘,又提笔写了一首词,轻轻地哼唱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词谱曲后,在当时广为传唱。但不久后,李叔同便出家,剃发为僧,号“弘一”,人称“弘一法师”。
段芝贵献天津女伶杨翠喜给曹锟,升任直隶省巡警局局长一事,被京报主编汪康年知晓后,他的京报刚刚在京城创立,想打开市场,买戏子送领导这样的官场“桃色新闻”,很有卖点,加上李叔同出家这事作为副线,绝佳的新闻故事他便率先在京报中披露了此事,很快轰动了全国因为没有采访新闻当事人,里面很多描写涉及曹锟和杨翠喜的私生活,都是汪康年自己的想象,反正是绘声绘色。
一个新闻记者,竟敢用失实的报道,对位高权重的曹锟大加污蔑,身为直隶巡警局新局长的段芝贵大怒,派了天津的六名警察秘密进京,抓捕汪康年。
那天,深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树上的知了也开始不安躁动。汪康年刚下班,走出报馆,六个穿着便衣的天津警察就冲上去,将汪康年按倒在地,用黑头套罩住他的头脸,准备带走。
汪康年一身正气,极力反抗,并大声质问:“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到京城绑架”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汪康年的反抗,只换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他的背部被人踢断了一根肋骨。然后,汪康年被戴上头罩,塞进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汽车,被当作重刑犯,连夜带回了天津,关进了监狱里。
第251章杨翠喜妓案〔3〕
夜半时分,在天津的监牢里,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段芝贵故意将汪康年和两个杀人犯关押在一起,还命人审讯时严加拷打,皮鞭抽得汪康年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段芝贵一定要让汪康年供出诋毁曹锟的“幕后的指使”,因为他认定发布在京报那篇特别贿赂之骇闻是曹锟的政敌指使汪康年写的。
监狱里的严刑拷打并没有使汪康年屈服,他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低声对前来逼供的段芝贵说:“你走进一点,我就告诉你谁指使我的。”
段芝贵往前走了两步,打量了一下汪康年。汪康年竟如此身躯瘦小,精神不振,好像用一个指头推一下就会倒下去似的,一介文弱书生
汪康年却趁着段芝贵不注意,“呸”地一口血水吐到段芝贵的脸上:“你这狗官,我代表六万万民众监督你们,还需要谁指使要说谁指使,乃是本人的良知”
段芝贵掏出一块白手帕,抹干了脸上的唾沫,他大怒,道:“我呸你还真猪鼻子上插根葱装大象。你代表六万万民众老子不就是民众要你这狗娘养的代表良知良知是什么东西我今天倒要看看,良知能扛得住警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