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炮弹也摧毁了教堂、公共建筑物,躲在堑壕里的协约国部队只是据壕防守。
在德国科学家哈伯的亲自指导下,德军开始使用毒气弹。德军进行了大约六十分钟的炮击,之后便是一片奇怪的安静。那些躲在堑壕里的英国远征军、加拿大步兵、阿尔及利亚狙击兵和非洲轻步兵,注意到有一片奇怪的、略呈绿黄色的云徐徐地向他们袭来。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这片云飘到协约国阵地面前时,他们开始窒息,痛苦地喘不过气来,许多人倒下来,闷死了,他们的眼睛、鼻子和喉咙好象被酸性物质烧灼似的感到烫痛。
当天的风向也对协约国不利,轻微的东北风,带着毒气,沿地面滚滚而来,坠入协约国的堑壕。当英国远征军看到发出尖叫声的幸存者抓住喉咙,盲目地四散奔跑时,他们首先认识到毒气是新武器。很多协约国的士兵趴了下来,但这是错误的防毒方法,德国的毒气弹使用的是氯气。氯气比空气重三倍,毒气的下部毒性更大。那一次,协约国的军队伤亡三千多人。
协约国的阵地上,只有加拿大人的堑壕胸墙较高,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顽强保住了这条战线。受毒气袭击的其他协约国的军队撤离了,留下了四英里半没有防卫的缺口,但德军前进了两英里就停住了,因为那天只是微风,德军也需要等待毒气飘过去。否则,协约国的防线就彻底破了尽管还有氯气的余迹,加拿大军队趁机把火炮拉进阵地,把他们的左侧翼延伸到其他防区,构成一条薄弱的战线。
一个从德国战线后方回来的比利时间谍称,德军在一份高度优先的命令中,要准备二万个防毒面具,以“保护士兵不受窒息性毒气的影响”,但这种毒气的名称和成分不知道。于是,协约国的军队指挥部派法国老练的间谍夏尔吕西托潜入德国,伪装成德国旅行推销员,混到克虏伯工厂去,想摸清德国这使人惊骇的毒气弹到底是什么东西
德军在西线接连取得重大胜利,使得让原本在观望中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和保加利亚也加入了同盟国的阵营,德国舆论一致认为,德国买中国的坦克,买得太值当了,因为德军的伤亡比之前少了很多,有些德国媒体甚至调侃说“西线无战事”
英国政府和陆军部的高级官僚知道坦克在堑壕战的巨大威力后,对他们之前蔑视坦克的行为大为后悔,一方面他们也开始组织人研发坦克,另外,英国驻华大使朱尔典被英国政府派去和李经述谈判,英国的军方也想从中国购买500辆坦克
第222章羊群效应
李经述收到德国的军队在凡尔登前线率先使用毒气炮弹的情报,大为震惊。他强烈感觉到,战争这头怪兽,在无情地嘲笑西方千年的文明,欧洲似乎还陷在野蛮的中世纪,为了战争的胜利,人性这种东西是被忽略的。在这个大炮在手,口径大就是真理,射程远才是王道的时代,中国除了强大自己,武装自己,打倒一切敌人,也别无选择。李经述感觉自己肩头的担子越发沉重了,而且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不能抱有和平的幻想。
英国政府派朱尔典前来总统府,洽谈中国向英国出口坦克的一事,李经述没有立即回复朱尔典,他召集陆军总长段祺瑞、海军总长刘步蟾等到总统府商谈中国即将展开的行动,现在的中国,不仅有能力影响世界大战的战局,而且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德军在西线的节节胜利就证明了这一点。
此时在欧洲,德国的无线电广播还在大力谴责英国的军队在凡尔登堑壕中使用了有窒息性毒气炮弹和炸弹。当时德国的宣传机器比较刻板和老套,在采取任何新式武器或新的暴行之前,德军最高参谋部往往把他们的行动推在协约国身上,以便在“道义上”为他们灭绝人性的战争行为作辩护。
战争期间,除了一线炮火纷飞的战场,各国还必须在第二战场上角力:即舆论战这也是现代战争的一种重要方式,无耻程度不亚于毒气战。
1910年的媒体,除了报纸,无线电广播在西方也很普及了。当时,虽然新闻专业主义已成为媒体界的共识,新闻自由是西方新闻理论的基石,包括真实、客观、,强调新闻的目标服务于公众,而不限于服务政党或经济利益等都是当时新闻人必要的职业操守。但当时欧洲处于战争期间,宣传战线成了第二战场,各国媒体在维护国家利益方面,把职业操守都当个屁放了。正如英国参议员海勒姆约翰逊说:“在战争中,媒体报道的事实真相,是最值得怀疑的,真实性总是战争新闻的第一个受害者。”所以,正如极力污蔑英军首先使用毒气弹那样,当时德国的无线电广播颠倒黑白成了常态。
实际上,古今中外的战争,在军事上打击对方之前,都注重在舆论上先做足文章,声明己方的正义,痛斥敌方的残暴,这种历史极为悠久。比如在中国,成汤讨伐夏桀之前,就发布了有名的汤誓檄文,周武王讨伐纣王时,也发布战斗檄文泰誓。陈琳讨贼檄文,除了夸大曹操的残暴、狡猾、忘恩负义之外,还大曝曹操的父亲把曹操过继给太监的,指责曹操是“赘阉遗丑”,气得曹操头痛病都犯了。
当然,一战刚开始时,包括德国在内的欧洲列强并不太看重宣传,同盟国和协约国都觉得自己能速战速决,取得战争的最终胜利。但双方进入持久战后,前线动则几十万军队伤亡。如何获得民众对战争的支持,是各国最头痛的问题。尤其当时广大工人在“欧洲幽灵”的影响下,都觉得财富就是体力劳动创造的,如何让他们加入战争到前线去送死,各国政府不得不在舆论上造势,抹黑对方。此时,赞美自己的正义立场,就显得尤为重要。
大众心理学研究表明,人性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人们大多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而让人无奈的是,由于所处国家、地区、种族不同以及受教育及所获得信息内容的局限,所谓真相,只是人们以为是真的而已。一旦媒体有意进行偏向报道或者政府操纵舆论,迎合大众心理,一种举国的狂热及偏激就极易形成,这种所谓的“羊群效应”,历史上会搞宣传的人,比如希特勒,都很清楚这一点。在他们这些强人领袖的影响下,他们国家的民众往往会变成温顺的羔羊,任由国家宰割。这也是历史上看似不可能爆发的世界大战不只一次会爆发的重要原因,人类文明在战争的舆论机器面前,看起来完全不堪一击
当欧洲战争变得旷日持久之时,欧洲媒体残存的专业主义精神,也基本上瓦解了。
比如法国的十字架报,把当时的战争宣传成种族之间的争斗:“高卢人、古罗马人远古的热忱,在我们体内复活,我们必须把德国人从莱茵河左岸清除干净。这些声名狼藉的游牧部落,必须被赶回他们的疆界。法兰西和比利时高贵的高卢人必须用炮火的打击断然击退侵略者,种族战争出现了”
法国举国上下在媒体的影响下,卷入一致赞同和德国战斗到底的狂热气氛中。当大量的年轻男子在政府宣传鼓动下参军之时,美丽的法兰西女人们则往他们的武器上套上鲜花,献上热吻,战争初期,法军连战连败,已经受到政府管控的媒体,没有事实来宣扬法军的胜利,只好捏造新闻。每天凭空报道德军的死亡人数,并且“报捷”说英法联军占领了德国汉堡。
同时,英法媒体还一个劲抹黑德军,大肆宣传德国的残暴,同样一个事实,在不同国家的媒体发表,呈现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比如德军占领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发表一份胜利的报道:“在宣布攻占安特卫普时,人们让教堂敲响了钟声。”法国的晨邮报这么转载:“据报道,在安特卫普市被攻占时,教士们被迫敲响钟声。”接着英国的泰晤士报则转载成这样:“据报道,拒绝敲响钟声的教士被解职。”最后这条新闻又回到法国的晨邮报:“据报道,野蛮的征服者对勇敢的拒绝敲钟的教士进行了惩罚,他们被脑袋朝下倒吊起来,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