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志常在两人对话中一直处于强势地位。即便以侯希白的风度超然,也没有将他放在和李志常同一个水平。这也是李志常精神境界比他高的缘故,侯希白无论想怎么还击,都在势头上受到压制。
再后来李志常以退为进,说只要侯希白能够用折花百式动他一丝衣角,便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其实这看似侯希白占了便宜,里面却有诸多限制,一便是侯希白用不用折花百式,二是侯希白出招之后还得想着要碰李志常的衣角。
要知道他们这样的高手,出招之间已经不拘泥于任何形式。出手间还要隐藏自身的目的,李志常此言一出。无论有意无意间,侯希白终究会被他那句话影响。这也是对侯希白能不能够从李志常布下的局面中冲脱出来的考验。
“飕”扇子来到侯希白手上张开,面向李志常的一面画了八个美女,各有不同神态,极尽女性妍美之姿。
李志常微微凝望扇面上的美人道:“这便是名震天下的美人扇么,可惜这一面我只认识一个沈落雁。”
侯希白道:“嗯,落雁。”
李志常悠悠道:“你是不是想说,落雁是个很寂寞的女孩子,那一天你见到她头上插着一朵淡白的小花,露出落寞又惆怅的神色,你便将她那一刻动人的美态画了下来可对”
侯希白苦笑道:“李兄还是莫要开尊口了,不然你教侯某连出招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志常微微一笑道:“侯兄也务必莫要以为我是神仙妖怪,只因为那一朵白花是我插到沈落雁头上的啊,就像这样。”
李志常悠然一指朝侯希白头上天灵穴点去,侯希白才悚然动容,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李志常可没说他不会出招进攻。
扇面一合,仿佛杨柳枝从玉净瓶里面抽起将要抖动的那一刻,带着美妙动人的姿态朝李志常扫去。李志常面容含笑,仿佛新浴之人必先整理衣冠,又或者只是想要弹去身上的灰尘。
破空而至的劲气落在扇柄上,侯希白险些握不住。侯希白踏着奇异的步伐,仿佛花间春游,折扇似左似右,方向捉摸不定。
李志常一动不动,静若山岳,仿佛九丘,气势连绵不尽,可是侯希白要想触摸到这山岳仿佛又隔着千山万水。
天上晓月,路上行人匆匆,竟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奇特的人。或许只是当侯希白是喝醉了的游客,颠倒步伐,而李志常便是他的朋友站在一旁看他笑话。
若非身处其中,决计难以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犹如实质的气场。折花百式,其实不过一式,那就是变化。可是变化的终结是为了伤敌,而并非为了变化而变化,这已经到了哲学的高度。
他自从出道以来,还未曾有如此狼狈的时候,无论何时,面对如何强大的对手,他都自信可以从容自若,表里如一。唯独此时面对李志常,仿佛回到幼年时候,石之轩教他武功的那般感觉。直到此时他也不知道石之轩的武功渊不可尽,可是面对李志常,他出道以来第一次生出一股他是否还会不会武功,还是不是武学高手的疑问。
无论是他潇洒至极的花间游,亦或者是折花百式的精妙招数,都像是他一个人在独自舞蹈,李志常并不呼应。令他最难受的便是,李志常明明离他五尺不到,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李志常突然向一座小楼望去,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淡淡道:“好了,侯兄我走啦。”
侯希白扑倒在地,等他想要挣扎着起身,一名中年儒生对着侯希白伸出了一只手,侯希白抓住来人的手,抬起头来,目光触及到这人寒如冰雪的双眸,道了一声:“师父。”想着自己这狼狈的样子给恩师瞧见,侯希白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儒生深深叹息道:“男子汉跌倒一次两次算什么,只要最后能站着,仍旧可以比任何人更加骄傲。”
s:感谢两点间一点红的1002赏以及军事神话和书友140502030021771的打赏,继续求月票,本书到现在还是裸奔状态,也只有期望在月票榜上露露脸了
第三十章闲散
候希白道:“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儒生自然是化名裴炬的石之轩,他寒如冰雪的眼神往李志常去路望去,神情似笑非笑,却带有一种天性的邪恶与超然,难以测度的外表下,发出一声悠然的感慨道:“我若不在这里,你今天就已经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精神破绽了,李志常我记住了。”
随即石之轩将候希白拉上一座小楼,将他和李志常刚才种种过招做出深刻的分析。候希白从来只知道石之轩冷酷无情的一面,没想到今日怎么会突然对他如此亲切,不过他视石之轩为父,纵然石之轩让他立刻去死也不会皱一分眉头。
故而石之轩无论怎么和平常不同,候希白都不会改变他对石之轩的敬意。
候希白道:“师父之前没有跟李志常见过面,为何对他的武功家数了若指掌。”
石之轩道:“此人同我一样身兼佛道两家之长,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同样悟出类似我不死印法的武功,你可知道最高明借力卸力的法门乃是在人体窍穴经脉内进行,你的折花百式看似能借力卸力,其实还没深刻领悟到借力卸力的真正高明法门。”没有人比石之轩更能明白李志常如今处于什么地步,如果李志常之前是蓄满水的江河,现在已经成了不可测度的大海。他的水还是那么多水,可是器具已经如江河变大海,虽然功力未曾到盖过世间所有高手的地步,但是已经走上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层次。这种自生命层次发生的变化,就如同猿猴变成了人。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这也是宁道奇这种级数高手和其他高手本质上的区别。
李志常之所以那么对付候希白。也是为了证实心中那个隐隐的感觉,果然石之轩也在洛阳。对于石之轩的可怕,李志常刚才已经领略到了。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他的灵觉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仍旧没有感受到石之轩就在附近,这是怎样可怕至极的魔功啊。
若非他刻意试探,以摧毁候希白的武道路途作威胁,仍旧不能让石之轩对他生出杀意。可是要不是因为石之轩如今还有破绽。就算他如此试探,也不会放出杀意。
石之轩到底到了何等地步,李志常仍旧难以清楚,不过从石之轩并未朝自己动手来看,李志常仍旧能有令石之轩顾忌的实力,这对李志常把握自己到了何等层次,有了清楚而直观的认知。石之轩的可怕在于不死印法能够使他真气永远处于巅峰的同时,还能将借力卸力运用到比乾坤大挪移还要高明一截的层次,纵然三大宗师围攻石之轩,亦不能真正诛杀他。这才是真正不畏惧群战的武功。而且石之轩将不死印法留下给碧秀心研读,更显明了不死印法的确已经给他完善到了没有任何破绽的地步。这才是石之轩最为可怖的地方。
李志常在长街中悠游的散步,一辆马车拦住了李志常前进的脚步,车帘紧闭,透出一股神秘的味道。李志常淡淡一笑,上了马车,车厢里面虚行之悠然坐着道:“主公和阴后约定大战,悠然能够有闲情在东都散步,可不知道多少眼睛现在都盯着你。”
李志常道:“不过些许小事,又不是真的和阴葵派开战,如今阴葵派正需要借助我来掩盖她们的真正目的,可以说这三日里面,我是稳如泰山。”
虚行之道:“看来阴葵派是要虎口拔牙,从师妃暄手中抢夺和氏璧了,其实和氏璧对主公用处不小,主公为何不谋取。”
李志常道:“我现在要做一件大事,对于争夺天下来讲,可比谋取和氏璧要重要许多。”
虚行之叹息道:“主公真的决定明天晚上要当众击杀秦王李世民”
李志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