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微笑道:“无妨,十斤高粱怕是不够,打二十斤过来。”他这话一出口,青面汉子更高看他一眼。
李志常看见他腰间系着一条软鞭,江湖中敢用软鞭的人武功向来不低,只是这种武器大多数时候是女子所用,他名字又带有一个柔字,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他是个精细的人但李志常知道这人绝对是个豪气干云的好汉子。
酒保赔笑道:“爷台,二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李志常拿出一块金子,说道:“你怕我付不起酒钱么”
西门柔笑道:“是这位公子出钱,你又何必替他省钱。”
酒保无奈,总不能跟客人过不去。陪笑道:“两位爷说的是。”过不多时,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西门柔道:“满满的斟上两碗。”酒保依言斟了。这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酒保都觉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也是在酒楼跑腿多年,还从没见过客人用碗喝高粱酒。
西门柔拿起一碗酒说道:“那这位公子,我先干为敬。”
李志常笑道:“同干。”一碗酒突的一下落入喉中,脸色也丝毫不变,依旧白白净净。
西门柔看李志常斯文白净喝这一碗高粱酒,再怎么也会不好受一番,哪知对方面不改色一口就干了下去。要知道这种喝急酒,最考验酒量,丝毫也作假不得。
西门柔酒逢知己,大喜。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赞叹道:“好酒,在下囊中羞涩,要不是今天遇上兄弟,还喝不上这么好的酒。”
李志常微笑道:“好酒也要遇到对脾气的人,才喝的出滋味。”
西门柔笑道:“这话说的在理。”
斟了两大碗,自己连干两碗,再给李志常斟了两碗。李志常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喝了下去,喝这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更潇洒。
他二人这一赌酒,登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他二人桌旁观看。
二人浑然不觉,不一会,二十斤高粱酒已经见底,李志常轻笑道:“小二再来二十斤高粱酒。”
围观之人哪里见过这般酒客,老板也喜道:“快去打酒。”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从午时喝到黄昏,居然一点醉意也无。
第二十一章踏月而来
他两这一下午加起来喝了不下于五十斤的酒,李志常这才深深佩服西门柔。他横练功夫在身,加上这酒一如胃里便给他,炼精化气消于无形。到他这地步可以十数日不食不饮,也可以一日喝一缸酒吃一头牛,几乎如同陆地神仙一般。
而西门柔内功外功远远没到他这地步仍旧能够千杯不倒,实在是天生海量。李志常大笑道:“西门兄你真是天生海量,咱们再这样下去,就是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来,今日小弟还有事,他日再聚可好。”
西门柔也好生钦佩李志常,他虽然名字中带着个柔。生平最是雄烈刚正,此次见了李志常长得虽然秀气,但是一丝扭捏气息都没有,心下好感大增。
西门柔道:“也好,不知道兄弟贵姓。”
李志常轻声道:“李志常。”
西门柔一拍大腿道:“难怪兄弟你年纪轻轻内家功夫就如此厉害,不愧是道门里难得一见的奇才。”李志常今天没有穿道袍,所以西门柔开始才没有认出他来。
李志常道:“西门兄,山水有相逢,我们他日再会。”
西门柔道:“兄弟你武功高强,我本不该说这一句,不过这事情却是事关重大,还是得提醒你一下。
李志常知道西门柔兵器谱排名第七,天下间少有事情能被他放在眼中,连他都这么慎重,可见事情绝不简单,究竟所为何事,而他心中也猜出几分。
西门柔开口道:“你可知道龙凤双环上官金虹重出江湖之事。”
李志常回道:“略知一二。”
西门柔道:“他在洛阳城建立帮会,名叫金钱帮。嘿嘿,金钱能役使鬼神,他这野心已经昭然可知。”
李志常道:“他建立帮会,我也不怕他,西门兄应该知道,到了你我这个层次,人多势众未必好。”西门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有时候人多反而是种拖累。似他和李这种独来独往的人物,天下又有谁能留下他们,只怕到时显活得命长。
西门柔道:“上官金虹的为人我是深深清楚的,他这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惊天动地,而且旁人绝对无法阻止他要做的事情。他此番出来,势必要统一黑白两道,而我等名列兵器谱上的人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这话说出来十分沉重,显然这段时间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李志常道:“他来就来吧,到时再说。”
西门柔道:“兄弟说实话,你自从杀了青魔手之后,恐怕已经成为上官金虹眼中必须收服或者除去的四人之一。”
李志常轻笑道:“我也知另外三人是谁,小李探花、天机老人以及飞剑客阿飞,西门兄我说的可对。”
西门柔叹道:“兄弟你的武功和谋略的确是世所罕见,小李探花和天机老人自不用提,你和飞剑客都如此年轻,上官金虹的脾气我也深知,此刻你们已经成为他眼中的猎物,凡是一定要处处小心。十年前我曾见过上官金虹一面,那是他已经深不可测,我实在难以想象世上有人能击败他。”
李志常道:“西门兄,你可知他越是厉害我越是欢喜,正要和他这般高手相斗,才是人生的一大乐趣。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那其中的乐趣还要胜过前面两项。”
西门柔道:“我实难想到兄弟你有如此胸襟,难怪你年纪轻轻能够练出如此深不可测的功夫,这绝非侥幸。”
他一摔酒碗道:“他上官金虹再厉害,没有两年时间我绝对难以慑服天下黑白两道,即使魔涨道消我也只有尽力一搏。”
李志常道:“西门兄我信你今日之后,兵器谱上绝不止排名第七。咱们就此别过。”李志常足尖一天,跃出栏杆,只见他在空中如同漫步走到对面屋顶,这一手轻功几乎可以冠绝当世。直到这时西门柔才深信李志常确实有和上官惊鸿相斗的资格。
此夜疏星朗月,是个好时候。清风吹动兴云庄的梅林,暗香浮动,最是良辰。此刻兴云庄大厅的却布满紧张的气氛,随着子时相近,这气氛越发的凝重。
龙啸云在厅中来来回回不停的蹬步,也不知酸过多少遍了,所走的路,只伯已可从北京到保定城。田七爷坐在大厅上,也脸色凝重,他虽然放了大话,但是却丝毫没有小看李志常的意思。只有铁笛先生老神自在,手上一卷春秋,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神秘。他已经五年没有动过手,但是旁人都知道他武功早已不在武林七大派掌门之下,因他在这,众人才有底气和李志常作对。
只听晚风中隐隐传来更鼓之声,田七爷霍然站起,道:“子时到了。”
外面传来一阵笑声,李志常轻声笑道:“怜花宝鉴已经到手,多谢诸位看护。”厅中众人冲出来,只见月光之下,李志常一身白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