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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来到了正房大厅,李永生招呼人坐下,自己则是去房檐下的小火炉旁,拎了一壶开水,给众人冲泡茶叶。
他这是自己居住的地方,待客用的茶具很普通,一个大的瓷茶壶,还有几个很普通的陶瓷茶杯。
中年妇女很自然地坐到了主客的位置,也不说话,而是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屋里的布局。
她不说话,别人就不敢开口,气氛非常地诡异。
待李永生将茶壶端过来,女人微微抽动一下鼻子,淡淡地发话,“不用这么客气,我的时间有限,听小汤说,你能治疗陈年旧伤”
这女人的气场,未免太强大了吧李永生的眉头一扬,“有点心得,不敢说能请问你是”
“这是曲老的女儿,”汤昊田忙不迭地开口介绍,“永生,你可说你能治的。”
“天下哪里有包治百病的医生”李永生微微一笑,“能不能治,得看过才行。”
他是笑着说的,但是心里有点不爽,你是来求医的,不要端这么大的排场行吗
中年妇女听出了他的语意,所以微微一侧头,看着他淡淡地发话,“我这人不爱说废话,直说吧,我不会答应你直接在我母亲身上试手,先帮我治两个老伤者,看看效果。”
“巧了,我也不喜欢说废话,”李永生呲牙一笑,不软不硬地回答,“治伤好说,但是我要说明两点,第一,我没有行医许可;第二,我收费很高。”
“嗯”中年妇女讶然地看他一眼,然后眉头微微一皱,“小汤,这就是你介绍的医生连许可都没有”
“曲姨,他还是修生,”汤昊田赔着笑脸回答,“您也知道,下面对行医许可,卡得很死。”
中年妇女的眉头微微一皱,“修生也可以获得许可的嘛为什么会卡得很死”
“那些小地方,只要是能治病的医生,黎庶不会管你有没有许可,”汤昊田笑着回答,他对这个现象,还是比较清楚的,“可是发了许可之后,一旦出现问题,官府可能担责。”
中年妇女听得又是一愣,“可咱京城没有许可不得行医的。”
“曲姨,这是京城啊,谁敢乱来”汤昊田苦笑一声,“不过,大才在民间,永生是有真才实学的。”
“哦,”中年妇女点点头,不再深究此事,又看一眼李永生,“你身为医生,怎么治不好自家脸上的伤”
“复颜丸我是有的,”李永生微微一笑,“不过,我不想治。”
中年妇女的眉头一扬,“不想治”
“嗯,”李永生很干脆地点点头,“要不,我把复颜丸拿出来您过目一下”
“不用了,”中年妇女一摆手,她对这种很容易查验的小事,兴趣并不大,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治疗很贵,怎么个贵法”
“首先我强调一点,”李永生竖起一个指头来,淡淡地发话,“别人治得好的,我不治。”
中年妇女气得笑了,她一直牢牢地把握着气场,真没想到小家伙还敢如此张狂,“嗯,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你不用强调了。”
“所以我开价贵,”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发话,“这不是我狮子大张嘴,是你要我治的。”
中年妇女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在等你开价。”
李永生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并不说话。
中年妇女火了,“不是要开价吗,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我得先见伤患,”李永生抬手抹一下额头,很无奈地发话,“不见伤患,我怎么开价”
中年妇女越发地火了,“要是见了伤患,你治不好呢”
“治不好我就不开条件,”李永生很坦然地回答,“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也没想过,我能治好所有的伤患。”
中年妇女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原来你也有治不好的伤患”
李永生并不回答,而是走上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
“算了,走吧,”中年妇女腾地站起身子来,她今天特意拨冗前来,没想到眼前的小辈,竟然是如此地狂妄真以为你的医术天下无敌了
汤昊田这下慌了,他费尽心机请了人来。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效果,“曲姨,这可是阴大师门下都称赞的,有真才实学,您不试一试”
“除了年少张狂,我看不出任何的真才实学,”中年妇女冷冷地回答,迈步向门外走去。
“可是”汤昊田犹豫一下,终于喊一声,“可是您就甘心看着曲老,每天痛苦难当吗您这女儿,当得未免有点不孝顺吧”
李永生,我可是把宝全压在你身上了,你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啊。
“嗯”中年妇女扭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小汤,你觉得跟我很熟吗”
“算了,就当我白忙好了,”汤昊田一摊双手,“落个里外不是人,无非就是这样了。”
中年妇女怔了一怔,长出一口气,“行,那我安排两个伤患过来,能治好他俩,我也不让你白叫我一声姨。”
第一百零八章 我说了算
中年妇女还是没有留下来,冒着雨直接走了,汤昊田没好气地看着李永生,“我说,你个性不要那么强好不好”
“是他们在求我看病,”李永生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地一小口一小口轻啜着,“我又没什么要求他们的,凭什么要看她的脸色”
“你这,你这”汤昊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汤啊,你这个人,我该怎么说呢”李永生低头看着茶杯,自顾自地说话,“办事不太分得清楚主次,谁求谁,你要搞明白,否则到了最后,你在别人眼里再怎么成功,还是迷失了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
汤昊田愣了好一阵,才哼一声,“小屁孩儿,轮得到你说我”
“呵呵,”李永生笑了起来,也不再说话。
没用多久,就有两个伤患被马车载到了李永生的院子里。
中年妇人叫曲婉儿,她负气离开了,因为她真的不喜欢李永生这种没大没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想她也是曲胜男的女儿,那是坤帅最信任的亲卫,还跟了老妈的姓,可她在体制里混,该伏低做小的时候,她照样要夹着尾巴做人她不可能事事都请坤帅出头,她老妈也做不到这一点。
她也知道,自己对那小男孩儿有点颐指气使,但是在她看来,这是非常正常的,是应该的,我就有这个底气和资历。
但是既然有可能帮助老妈减轻痛苦,她也一定会去尝试,这不仅仅是孝心,说得更现实一点,老妈多活几天,她的日子就好过几天。
所以她安排了人,给李永生送去两个老伤号。
晚上她有个客人要宴请,回到家里就是亥初了,就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她隐约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