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男子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看着那一间有些破败的小屋,说道:“那边去吧,但且记住,可伤人,却不可害他们性命。”
“是”那黑衣人应声点了点头,又提了提挂在脖子上的黑色蒙面,遮掩住自己的容貌,然后向着潜伏在周围同伴打了个手势,一群人便在这时应声而动,向着那小屋围杀过去。
随后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响起,小屋内陷入了一阵慌乱。
那位背负长枪的男子依旧远远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直到数息之后,一段对话传入他的耳中。
“你们是谁”
“是八荒院的人吗我的夫君已经替你们做完那件事情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
“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一位男孩的哭声。
“对不起,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守住秘密。”
一位低沉的声音亦在这时响起。
那背负长枪的男子,他的嘴角终于在这时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身形随之一动,背上的长枪呼啸,在稀疏的星光下透着猩红色的光芒。
临沙城,坐落于大魏的腹地。
北靠长安,而往南,便依稀可见一条奔流不息的江水,那条大江,远近闻名,唤作漓江。
这样的地势,便注定了临沙城便是长安城面对江东的第一条防线。
在前朝末年,圣皇与另外两位当世人杰割据天下之时,临沙城便有当时圣皇仰之为臂膀的伥鬼星星殒驻守此地。
如今天下虽然太平,但江东的那群刀客却始终磨刀霍霍,不曾停歇。
为此,又有两位神将在前些日子被司马诩从西凉调了过来。
这自然是一件极为不智的事情。
西凉在与蛮族的战役中连连失利,若不是新晋的神将北通玄尚还有些本事,那恐怕,西凉二十八城早已拱手让人,而大魏士卒也只有龟缩于北岭关,躲避蛮子们的狼骑了。
无论怎么看,在这个时候抽调西凉的兵力都是一件极为不妥的事情。但司马诩毕竟权势遮天,他在朝中一句,止内乱方能平边患的言辞,让反对他的百官哑口无言。
钟安和与奕阳州二位神将对此颇有微词,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听从调令,来到这临沙城,终日看着眼前那一江的川流不息,饮酒度日。
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
两位年事不小的神将大人百无聊赖,相约到了城头上,喝着小酒,聊着些在西凉征战时的趣事。
这也是到这临沙城唯一的好处。
临沙城的太守不过六品,二位神将却是实打实的二品官,那位平日里在临沙城中作威作福的太守,到了他们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二人在这里,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日子舒坦倒是舒坦,但久经沙场的二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懈怠,每日里昼夜布防,监视漓江对面那一群刀客的事情可却从未停过。
当然,他们到并不是想要真的与那些刀客交手。
且不说那位年轻的天伤星殒,就是他手下那群出了名不要命的刀客,也足以让这早已见惯生死的二位神将为之胆寒了。
他们所要做的不过是监视住那群刀客的动向,及时汇报给朝廷罢了。
至于动手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还是交给那位重新出世的英王殿下吧。
想着这些,二人又将一壶酒饮尽,正要唤士卒去到那位太守府内抱些好酒来时,一声惊呼却忽的传来。
“将军江面上有异动”
二人闻言心头一惊,方才上头的酒意在此刻尽数散去。
他们赶忙走到城墙之上,极目远眺。
以他们的目力自然一眼便看到,黑暗中,滚滚的江面之上。
数叶小舟正在缓缓从大江的那一边缓缓而来。
那些扁舟之上正立着一位位身着白衣,头戴蓑笠,背负长刀的身影。
而在最前面的小舟的船头上,亦有一位身影,他的打扮与身后那些刀客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钟安和与奕阳州却一眼便认出了他天伤星殒,刀奴楚惜风
即使相隔甚远,那位刀客似乎也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他藏着蓑笠之下的头忽的抬起,一道精芒自他的眼眸中射出,穿过漓江之上层层的水雾,直抵二人的心神。
二位神将的心头一颤,也来不及去思索为什么那群人渡江而来的时间比他们所收到的消息要早上近乎一个月。他们只是赶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转头看向那些士卒,大声说道。
“快去备马千里加急,送于长安”
“就说,楚家刀客们回来了”
第四十七章 开端
腊月十五。
长安城里,冬雪未尽,春雨未来。
神将桐经义在寅时便收到了消息,携着一干人马离开了天岚院。
而他这前脚一走,一大群人马便裹挟着尘漫天,破开了长安城安静的黎民,急不可耐的将天岚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他鲜衣怒马,身着五色甲胄,头顶紫金战盔,手持一杆雕龙长刀,面色冷峻,杀机盎然。
他是大魏排名第三的神将,山力行。
他身旁站在许多道身影,其中最引人注目便数他身旁的那位同样上了年岁的老者,他毛发皆白,却又面色阴沉。周身裹在一件宽大的灰袍之中,而一股危险的气息便自他的体内漫出,他便是八荒院如今的院长问道境强者,廉半城。
而他们的身后更是带着密密麻麻的士卒与学员,此刻都怀着各异的心事,盯着眼前这座破旧的院门。
“去,破门”山力行对着身旁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将如此说道。
“是”那小将低头领命,领着数位士卒来到天岚院的院门前,手中长枪翻飞,竟然就要直接轰开这座古老学院的大门。
廉半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知道,在用不了多久的将来,他便可以看到八荒院将天岚的传承收入囊中,即使为此他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但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这时,那位小将的枪风未至,但天岚院的大门却在此刻从内部被缓缓推开。
伴随着一阵呜咽的嘶哑响动。
天岚院的大门被打开,数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门后。为首的少年十六七岁,面容却还带着稚气,但他的眸子却是那般阴冷。
他的目光环视,在门口那些人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那位提着枪,作势欲刺的小将身上。
然后,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