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溪点点头,也倒头睡下,莫闲见他们倒头睡下,站起身来,手中光影闪现,符箓飞出,门窗之上,地面和屋顶之上,都加上符箓,他要保持这里不受干扰,做好这一切后,才盘坐下来,静静听着外面山风吹拂着树林。
外面亮起了磷火,一个人影出现,莫闲在灵识中看着这一切,居然是鬼魂,在树林中,传来了狼嚎声,几只狼眼中亮着邪异的绿光,悄然出现,眼睛望着这座山神庙,一个山魈也出现在山神庙不远的地方,看来,妖魔鬼怪不少,它们都不敢到这里,因为山神庙中隐隐有一层灵光,这是莫闲的符箓在放光明,肉眼当然看不见。
只要他们不来,莫闲也不会多事找事,因为莫闲也不清楚他们的善恶,只要他们不来找事,莫闲当然不会多事。
突然间,一个和尚出现在莫闲的灵识中,手上一串念珠,步态安祥,向着山神庙而来,在莫闲的灵识中,他身形似鹤形,顶上有三光,手中念珠显然是一件异宝,闪烁着灵光,那些妖物山魈一见到他,自动退让,来人是一个高手。
和尚直奔山神庙,莫闲睁开了眼,散了座,又添了一根柴禾,手中符箓一闪,落几人护了起来,其人在睡梦中,没有觉察到来人。
莫闲打入门窗中符箓,只防鬼怪妖魔,不防生人,是以和尚直接闯入,莫闲站了起来:“大师,遇仙宗莫闲有礼了”
和尚稽首合什:“阿弥陀佛,贫僧南药见过莫施主,今晚到此,见四下无人,唯一此间有火光,故冒昧前来,求一尺许之地,以供歇脚,可否”
“大师请”莫闲知他来意不是为了什么夜晚失宿,肯定与松溪有关。
果然,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人,见三人身外被符箓护住,眼中精光一闪,坐在火堆的一旁:“莫施主,老僧有一事,深深疑惑,不知当讲否”
来了,莫闲心中冷笑,但口头上却客客气气:“不知大师何事”
“我与一人结有因果,不知如何了结”
“因果之论,在于汝心,心不染不净,何处有何尘埃,心不染万物,直如云在青天水在瓶,何须在意世间因果,来也由它,去也由它”莫闲淡淡地笑了。莫闲不是说空话,他的化身在另一个世界中,于普陀山观世音秘境中,就曾遇到佛家心音度他入佛,后又算计与他,使他的化身有大因果和大业力,被他以白莲化解,如论佛法上,他虽未修持,但他的功行不落于佛门高僧。
和尚明显一愣,当下似有所悟:“我一生勤修佛法,却不料被施主片语所折,好一个云在青天水在瓶”
当下作偈道: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
莫闲听了不语,从他的理解来看,说不上理解,而是一种直觉,佛家禅境,向来讲究心心相印,南药和尚修行偏道家,身形似鹤形,很高大清瘦,在身体上已脱胎换骨,他理解的云在青天水在瓶不过是气脉功夫,念头空了,想永远定下去,却偏偏落入顽空。
南药和尚站起身来,对莫闲稽首合什道:“多谢施主指点,我由道入佛,多少年来,一直未悟,今日身不着寸缕不过,因果还是要了的”
说完,手一指火堆,一串火鸟从火堆中飞出,直向松溪袭去,莫闲口吐一个“唵”字音,火还没有飞到松溪身边,便消散在空气中,莫闲吟道:
云在青天水在瓶,眼光随指落深坑;
溪花不耐风霜苦,说甚深深海底行
68鬼器幻,灵鬼心机障眼法
此偈一出,南药和尚一下子僵住了,他脸上似嗔似喜。突然深深拜了下去:“定是菩萨怜我,上师怜惜于我,使我明白大道,多谢上师指点。”
“你要不要了结所谓因果”莫闲问到。
“因果已了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了因果一身轻,上师,南药告辞”南药和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合什之后,便向外面而去,莫闲也没有挽留他,看来,南药和尚倒是一个向道的人,也不知他与松溪之间有什么因果,倒让莫闲这么糊弄过去。
但明面上是糊弄,换一个不懂的人来,根本没有效果,事实上,是莫闲的道行在起作用,“云在青天水在瓶”它是一种境界,一种彻底的空无深遂的自然境界,这种境界不着一缕,但很容易坠入顽空,一旦着相,便是“眼光随指落深坑”,不知不觉之中,心中有了顽空,便坠入地狱之中,故此,莫闲的偈子才这样说。
如果坠入顽空,根本的路错了,纵然有了结果,也是温室中的花朵,“溪花不耐风霜苦”,在修行路途中,稍不留神,就会进入歧路,最终会发现,前方已无道路,正如生长在温暖环境中的春花,经不得风霜摧残。
“说甚深深海底行”更不要说去见识生命的秘境,如果强说,也只是口头禅而已。
莫闲这一偈使他彻底醒悟,他才恭敬地施礼,自愿了结因果而去,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莫闲深深的道行之上,虽说道佛有别,但相互的境界一般无二,世间修行,不论是修道,还是修佛,以及修神,在自身境界上总是相通,南药和尚自己终于有悟,这才了结了与松溪因果,莫闲长吁一口气,回首看见松溪已经醒来。
“前辈,你醒了”
“莫闲道友,多谢你,想不到你的境界已不落于我,只是功行未到,这个南药和尚当年在道门之中,是一个偏执的人,想不到他会入佛门,佛门真是什么人都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