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句砍柴也是修行,怎样修行,每人有每人的方法。”潜虚子大笑到,随手拿起莫闲的砍柴刀,眼睛也未看,轻轻一刀,便将刀又放下,身向外走,口中随口作歌:
“砍柴亦修行,心静天地静;
目注树枝处,挥刀依络行;
山间独存汝,天地在一心;
待到深绝时,古今山色新。”
莫闲口中默念着他的道歌,似懂非懂,但心中却明白,他是在传自己修行的方法,不断默念着他的道歌。
忽然之间,他的眼晴盯在他的一担柴上,他记得潜虚长老只是轻轻一挥刀,好像在开玩笑,刀中根本没有真气,更不用说法力,但他却看到,他的一担柴中,一根根柴一根接一根的裂开了,潜虚是怎么做到的
他蹲了下来,细细看着柴的剖面,柴每根都不同,但都是顺着纹理,好像自然裂开,他不仅想起了道歌中“挥刀依络行”。
又有一个弟子前来送柴,看着莫闲在呆呆的看着柴,不屑地说:“你遇到了传法长老,那个老家伙,又拿这一招来吓唬新来的人。”
莫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撇了撇嘴:“不要傻了,老家伙最擅长骗人,那一手明明功力很深,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少人给他弄懵过。”
莫闲武功很高,当然看得出,潜虚这一刀已经不可思议,不像一般人,根本不知怎么回事,懵人,莫闲摇摇头,他不这样看。
第二天,他跟往常一样,上山打柴,他来到林中,举起柴刀,刚要砍,脑中不觉回想起昨天一幕,耳边似乎响起了昨日的道歌。
他心中一动,放弃了一贯做法,他在平时,也是将砍柴作为一种练功方法,刀上带有内劲,砍下的树枝大小都一致,甚至能当尺使用,千百次的锻炼,几乎成了本能。
“目注树枝处,挥刀依络行”他的目光注视着树枝处,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他感到很别扭,他一直已来,都没有想,万般阻碍,一刀斩之。
现在他却迟疑了,迟迟下不了手,他想通过眼睛,看出什么地方可以下刀,却发现树枝是与其它枝条个个不同,他没有把握。
他一刀砍下,没有使用内力,树枝应声而断,但他摇摇头,感觉不对,好像阻力很大,一点也没有顺的感觉。
他砍得腰酸背痛,这是他没有用一点内力,但随着他砍的树木增多,他好像摸到一点门路。
一天过去了,这一天,他不禁时间花的比以往长,柴也砍得长短不一,更有甚者,到了后面,由于力量用尽的缘故,出现了两刀才砍断一根。
但在晚上静坐存思时,他发现呼吸不觉中变得更悠长,入静也更快。
次日,他又开始新的一轮砍柴,他并不服输,渐渐心越来越平静,动作频率也更稳定,不缓不慢,即使干了好久,也不会感到累。
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忘记了他会武功。
当他全心投入的时候,他的眼前只有面前的一把刀,一丛丛树枝。
他会感到这山间就只有他一人,所有的山都是他的,所有的树也是他的,再后来,心里,眼里只有那树,那山。
再后来,他完全忘记了一切,在这一瞬间,他的眼前,无古无今,无东无西,树皮上的纹,树里的纹,好像一切对他来说,不言而喻。
他举起了刀,如清风过林,一切显得那么自然,他看见每一树枝的纹理,手中刀不觉而动,好像一切很自然,眨眼间,一担柴就打好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道歌的意思,他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着这些天来的感受,在不知不觉中,他将猿公剑法的那五式理解又加深了一层,他放下柴刀,忽然动了,他的手上只是拿着一根树枝。
拔剑式出,并不像以前那样形成一条匹练,而是剑出明明在,一步出,人已到了一棵树后,手中树枝依然在,但身后一棵树却轰然而倒,接着分为数瓣,一切显得那么诡异。
手中树枝一转之下,刺剑式出,又一棵树开裂,好像是它自然裂开,莫闲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没有使用内力,只是依树的纹理而已。
洗剑式等剑式使出,他的身影明明是可以看见,却诡异出现在一棵棵树后,让人一见之下,感觉很平常,但事后再想,又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一步迈向前方,脚下却在不经意之下,好像符合大地的纹理,身影却偏了,诡异的消失,又出现在目光内。
莫闲还没有完全明白,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悟到一些纹,这些纹却是大自然的符纹,莫闲只是无意识中利用。
莫闲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明白了当日潜虚子是如何做到的,语言已经不足为凭。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不行,潜虚子是在他走后,一根根木柴才渐渐开始分离,而自己却是不能收敛,只好当场纷纷裂开。
他收拾了柴,挑回了厨房,潜虚子半个月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今天却出现了,他的眼光放在莫闲的一担柴上,莫闲这担柴大大小小,比起莫闲半个多月前整齐的样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潜虚子却满意的点点头,对莫闲说:“从明天起,你不用砍柴了,你认识字吗”
“长老,我认识字。”
“那好,藏经楼需要一人去整理,你明天去整理藏经楼。”
门口进来一个人,也挑着一担柴,听到这么一句话,见潜虚子背着手,出了厨房,羡慕地对莫闲说:“你真是好运,别人需要砍柴满一年,然后进入厨房或者其它地方又要做一年,然后才能有资格进入藏经楼看书,修行法术之类,你几个月,就调到藏经楼。”
“他用心,你们不用心,埋怨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潜虚子的声音从厨房外远远传来。
“他怎么听见了”那个外门弟子脸吓得白了,过了好一会,见潜虚子并没有来找他,只才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汗。
莫闲见此一幕,心中不禁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