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话一出口。魏山芜顿时如坠冰窟。钦差的到来,即代表了皇帝与内阁的博弈,也代表了皇帝彻查的决心,和内阁地退让。没有内阁点头,钦差根本就出不了京师。
魏山芜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只要一查之下,绝对难逃一死。只是是否连累家人,就要看钦差的意思了。但这道”中旨“再是苦口毒药,魏山芜也得吞下去。因为失去了内阁的支持之后,他魏山芜凭什么再去对抗皇帝只怕到时候,想留得妻儿一命,也不可能了。
”罪臣,罪臣,魏山芜领旨谢恩。“堂堂贵州一省巡抚魏山芜领旨的时候,已然涕泪横流。想来也清楚自己未来的命运了。了尘却半点不会同情。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声:”人在做,天在看。魏大人做恶之时,可有想到今日“
魏山芜惨然一笑道:”天下官员,有几个不这么做的不过本官运起不好,栽倒了你手里罢。本官会有今日,自然罪有应得。但道长想想,天下官员无不贪腐,你能治得了几个就算当今圣上,也不敢有如此想法吧“魏山芜说完,就强自站了起来道:”本官还不知道道长法号本官倒像知道究竟栽倒了谁手上,九泉之下,也不会做个糊涂鬼。“
”贫道青城山了尘。魏大人有何见教“了尘回问道。
”护国真人“魏山芜一愣,突然癫狂地一阵大笑不止起来,恨恨道:”本官栽得不冤。像来也只有真人才能有这本事这么快拿到圣上的旨意了吧不过传说真人法力通玄,看来也不过如此。本官一介书生,真人竟然还要借朝廷之力来办我。哈,哈,哈本官最多一死。不过真人这么一出,恐怕为天下官员不容了啊。本官也自会在地府阴曹,看着你如何还能这般轻松自在哈哈。。”
了尘无语地笑了笑道:“贫道心中自有法度,凡俗间的事情,最好凡俗来了断。倒是你,身为堂堂一省总宪。恐怕才真的目无王法了吧贫道以后会如何,不劳魏大人记挂。倒是魏大人死后,会如何。贫道还是能办的一二的。”
了尘话音一路,魏山芜的小声顿时如卡住了喉咙一般。立马止住了。望向了尘的目光瞬间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了尘却是指着衙门大门内的影壁正色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你们真该好好读读太祖的这句话的。”
了尘说完,再不理已经有了些癫狂地魏山芜了,却随手抓了大堂上一个貌似捕头地衙役道:“莫陌秀才,被你们关在哪儿了速速带我去见他。若是他有个三长俩短。你们也难逃菜市口的一刀。”
第七十二章 省城大狱
地狱里从不会有天堂,同样人间地监狱里也不会有半点地阳光。
当了尘再次见到莫陌地地时候,莫陌都已然命垂一线了。了尘顿时脸色很不好看,心中默默地给那位巡抚记上了一笔,如此贪酷之悲,不死何为
了尘细细查看了一遍莫陌的病情。不过还好,莫陌只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而已,虽然这个在古代基本上就只能看天意,但到了了尘手里却实在不算不了什么。了尘转头对着带自己进大牢的衙役领班吩咐道:“马上给我找牢头拿床干净被子来,然后再找两个人,帮我把他背走,另外再准备一副滑竿,就在大狱外面候着。好了,就这些,你现在马上就去办吧”
了尘心情很不好地挥手打发走了满头大汗地衙役领班,独自走进了牢房里面,仔细查看了一下莫陌地伤势之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自己灾星,还是莫陌自己活该倒霉。平白无辜地竟然要受这样一番磨难。好在自己来的早,再晚一步,这阴森森地大牢里,恐怕又要多了一条屈死冤魂了。
了尘自取出一个装满了灵水的玉瓶来,然后又拿出来了一只青花小碗,往小碗里装满了灵水之后,再化入一道符箓,给已然晕迷不醒地莫陌强灌了下去。并把手按在了莫陌背心之上,开始以自身灵气帮莫陌推宫过血,免得将来落下一个不良于行地后遗症。说起来,这顿板子可真够狠的,大概就根本没有想过留此人一条活路了吧也不知道那位巡抚老爷一路当官当到一省总宪,手上都沾了多少条人命了啊
莫陌说起来不过伤势有点重,加上郁结于心才导致高烧晕迷罢了,到底人还年轻,底子好。了尘不过略略救治,莫陌便已然悠悠转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一眼就看见了了尘,先是一愣,好想在努力回忆什么似的。俄而大惊失色地道:“道长,你怎么也被抓到这大牢里来了。可是那昏官去我家里了,我妻子是不是也已经被抓进来了“
了尘见得莫陌一阵激动,唯恐他牵扯到伤口,赶忙解释道:”你放心,你家夫人没事,只是去娘家了。我也不是抓进来的,我是来带你出去的。你口中的昏官如今已经不过秋后的蚂蚱,不用放在心上了。“了尘说完,有从怀里摸出一瓶伤药来道:”你自己抹一下伤口罢,贫道实在不便。擦过之后,应该很快就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了尘说完就站了起来,推开了莫陌住的这间牢房的牢门,一路前行,一边仔细打量起这所古代的监狱来。
现如今,监狱里关押的囚犯好像并不多。这倒是让了尘颇为奇怪。走到了隔壁的一间牢房外面,问起一个老年囚犯,道:“劳烦老丈问一下。怎么这大牢里好像没关什么人啊。莫非还有别的大牢吗”
老年囚犯没想到外面这位貌似来头不小的道士会找自己问话,苦笑了一声叹气道:“哪是这个大牢监狱人少啊,而是能活下来的少罢了。这大牢里也闹起了瘟疫,病死的,快病死的,只要有一点不对,立马就被拖出去丢乱葬岗去了。如今人少,不过是都快死光了罢。”老年囚犯说完,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得黯然泪下。
了尘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心里也不由得对古代监狱里的心黑手狠有了新的一番见识。又问道:“老丈,您犯了什么事情,被关到这里来的”
“什么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老汉我欠了租子罢。年成不好,钱粮又越来越重,一年辛辛苦苦,也落不下多少粮食。儿子又生了一场大病,原想跟东家好好解释解释,或许就会宽限些时日,却不想如狼似虎地差人就上了门。老汉妻子死的早,也算解脱了。就是不知道我那个儿子和儿媳妇现在怎么样了。这世道就是不让人活啊”老囚犯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越说越低,到后来,就只剩下无声哭泣了。
了尘叹了一口气道:“你儿子媳妇没事,你也很快就会放出去的,老丈放心吧。”了尘说完就离开了。这监狱里面关着的冤枉之人不少,但有罪的也很多。了尘不是法官,没心情一个个去审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就犹如干枯河流里的鱼,了尘能救起一条,两条。却不可能救起整条河流里的鱼啊了尘能帮那位老丈已经是算是结善缘了,无非是看在老汉面向上并无什么邪气,显然不过一个普普通通地老实庄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