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站着。两个人看上去都比六年前要老了一些,但是精神还都不错。
看着王雪,阿木满脸笑意。
“咱雪丫头,多聪明总是喜欢问这问那。”阿木笑着道,“不过,离水师兄知道的真多。我就不知道啥是月亮。”
“呵呵”沈烟笑了笑,“别听离水师兄胡诌,没准他根本不知道啥是月亮。没看,总说是传说吗”
“有可能”阿木看着穿长衫的离水就想笑。因为,在阿木的记忆中压根就没有离水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个臭小子,就知道睡觉。”阿木看着王青生气道,“也不好好好读书。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收拾什么”沈烟一拉阿木离开了学堂窗子,埋怨道,“上学堂,就是不想让他们太闲。睡就睡会儿,孩子开心就好”
“就你惯着他”阿木摇摇头。
“我儿子,我不惯着谁惯着”沈烟挽着阿木笑道,“走,咱们回家吧我还要给他们俩做好吃的呢雪丫头,嚷嚷着吃肉。”
夫妻二人,离了学堂,沿着长街回家,顺便买了一只鸡和一些青菜。
此时,两轮太阳正是东西对照,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烟、阿木的影子重叠着,不曾分开。
这样的影子,在柳镇的这些年里常常出现。
多好有个人可以陪着你从朝到暮,从春到冬,从细雨到大雪,从青丝到白头。
我愿陪你到白头可是,凡人似乎有太多的痛苦与遗憾。很多时候,那样的誓言或许最后会成为一抹抹不去的悲伤。
不过,阿木与沈烟这几年来的生活,安适而淡然。
那是凡的美,凡得爱
柳镇二十七年,冬月。这一日,又是大雪纷飞。
柳镇外七里。
阿木一家四口,均跪在一处坟前。墓碑上有字:先师王绝之墓。墓碑下,摆着一个酒葫芦,还有几样其它的祭品。
这一日,正是王绝去世十年的忌日。
雪不小,天气极冷。王雪、王青虽然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却也冻得小脸通红,但是两个孩子都很懂事,一动不动。
“师父,阿木来看您了”阿木声音低沉,带着妻子儿女恭恭敬敬地叩头。然后,阿木打开酒葫芦,把整整一壶酒都洒在了墓前。
铜盆里,还有不少纸钱。阿木迎着风雪,点燃了。
呼呼
火焰很旺。
每一年,阿木会来王绝墓很多次。每一次,阿木心中都有抹不去的哀伤。虽然十年,可是对于阿木来说,师父一直都没有走远。
“师父会保佑我们的”沈烟脸上带着宽慰阿木的笑容。
雪越下越大,铜盆内的纸钱有的已被打湿。祭拜之后,阿木拉起妻儿。在风雪中,一家四口走回柳镇。
高天之上,青白之光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青魔子叹息一声,然后目视仙葬雪山的深处,眼中不见悲喜。半晌,青魔子喃喃自语:“王绝魔郎”
柳镇三十五年,夏。
善生湖波光粼粼,其间数艘小渔船来往。每艘小渔船上,都有三四个人。夏日,是善生湖里的鱼最肥美的日子。
“爹,快撒网”此时,一艘小船上一个紫衣少女指着一处水域喊道。那正是王雪。女大十八变,如今的王雪出落得亭亭玉立,像极了母亲沈烟。
柳镇、白庄、青庄的小伙子几乎没有一个不倾慕王雪的。
“好嘞”船头的阿木,一身半旧的短衫,容颜老了许多。五十多岁的人,两鬓的头发已然花白。
呼
阿木一抖手,手中的渔网撒了出去。可是力道差了些,没有完全罩住王雪所指的区域。
一网上来,没有大鱼,只有几尾小的。
“哈老喽”阿木自嘲道。
“爹不老,是那鱼儿太狡猾,跑得快。”王雪过来极为乖巧地帮着阿木整理渔网。
“爹,我来吧”王青早已长成小伙子,身体壮实,个人比阿木高了半头。他直接接过了阿木的渔网。
看准,撒网。唰
王青的确有力气,这一网撒得又圆又远。
收网嚯
“好大的鱼”王雪激动道。
再看网中,竟然有六七条一尺左右的银鱼,巨口细鳞,活蹦乱跳。这一网,收获真不小。
“王青,厉害”
“阿木,你有一个好儿子呀王青,是个好把式”远处打渔的乡亲们赞道。
“哈哈”王青比较腼腆,阿木却是哈哈大笑。
为人父母者,没有比子女被真心夸赞时更开心的事了。这一刻,阿木感觉无比的美好。
薄暮。
阿木带着一双儿女回家,沈烟早已准备好了材料,就等鲜鱼下锅。
“娘,我们回来了”
“娘,我们今天得了不少银鱼,还都是大个的”王雪、王青一进门就喊上了。
“那真不错”沈烟的容颜也有些衰老,但是看上去还是比较年轻,“王青,快去把你离水大伯、梨若伯母叫来,一起吃晚饭”
“好嘞”王青听话地放下东西,立马出了门。
星海璀璨,夜风醉人。夏夜,王家小院内笑语欢声。阿木、离水两家在院子里饮酒畅聊,好不快意。
忽忽光阴,不见踪迹。
一个月后,雪熊登门。如今的雪熊已经是四十多的岁人,身材倒是没变,完全发福的样子。他父亲柳三伯,三年前就去世了。
但是,雪熊的日子过得不错。柳镇上,可谓数一数二。今天,他来不为别事,乃是提亲。他的二儿子柳向长王雪二岁,老实,能干。
柳向、王雪从小青梅竹马。在王雪诸多追求者中,柳向最为出众。而王雪其实也有意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