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咸阳四恶之首,如今居然已力挽狂澜,赫然成朝廷柱石,真是有趣”
“总觉得此事太匪夷所思。要说那安国公亲自克敌制胜,我是万万不肯信的。或者是他的部下,别有能人。”
“可他能如此,也是不错。这位既有这样的识人之明,也是我大秦之幸”
薛平贵甚至还听见几个女孩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个安国公好厉害,才十六岁不到”
“据说长得很俊的,不输给那襄阳公王籍呢。”
“我听爹娘说。他们特别佩服这位。五年隐忍,放荡不羁。时运来后,剑寒四方不但扫灭了他的仇人,覆灭了武阳嬴氏,如今更是力挽狂澜,统辖数十万乌合之众,平定虏乱。正是所谓一朝展翅九万里,直取捷报奏凯歌。”
“据说嬴冲,还未有妾室吧我听说这几日,好多的媒婆,都在安国府的门口等着呢。”
薛平贵不禁唇角微抽,心想他们这几年,确实是在胡作非为好不可到这几位贵女口里,竟然就变成放荡不羁了。
看来还颇有几人,为嬴冲倾心。那个家伙,居然就成了王籍一类的人物。
庄季已经回到了座位,一边倒酒,一边嘿嘿的笑着:“我就知道,嬴冲他怎么会输来喝上一杯,难得今日心情爽快”
周衍看了一眼这家伙的憨态,而后一声轻哼,目光又转向了窗外:“我说平贵,你当初与嬴冲相交时,可想过他会有今日”
“没有”
薛平贵坦言承认道:“不过很早之前,就已感觉嬴冲他智慧超绝,胸怀过人。尤其他对时政见解,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无人能及。”
四人之中,他其实只感觉嬴冲,是他的同类。满腹才华,却无处施展。
“那么你呢又是因何故相交总不可能是因昔年马市里面,你们打的那一架”
“我啊”
周衍目光茫然,想起了过往的一幕幕。他与嬴冲算是不打不相识,五年前嬴冲从他手里强夺了一匹好马,二人就结下了梁子。
可有一被人劫持,那些贼匪打算用他的性命,向周家勒索钱财。却因嬴冲的巧计,终使他转危为安,逃脱虎口。
需知那一次的贼匪里面,可是有着好几名天位,可嬴冲依旧慨然相助,甚至差点将自家的性命搭上。
从那时起,他就觉得嬴冲这朋友可交,
“是因为义气吧别看那家伙每次闯祸之后,都是跑得最快的一个,可其实是最在乎兄弟义气的。”
“原来如此”
薛平贵微微颔首,而后二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庄季。
那庄季则是继续没心没肺的笑:“问我反正从我跟他混了以后,就从来没有吃过亏如今我娘也说,以后继续跟着嬴冲,总没错的。”
薛平贵微微摇头,心想就不该指望这家伙。而后他就见对面周衍的眼中,神色复杂,有艳羡,有迟疑,也有无奈黯然。
他心中了然,天水周家与安国府立场不同。嬴冲在北境大胜,他们几个,固然是喜闻乐见。可对周家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噩耗。
不过他却并不为此忧心,这个家伙,也不是纨绔子那么简单。虽是无法继承平凉侯爵位,可其实这些年,周衍在私下里也聚集了近百万金的银钱。
“周衍你如真觉为难,倒不如与伯父详谈一番我料你们周氏,不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天水周氏,一向与秦境的几个儒门世家交好。可周氏是否会将所有一切,都赌在儒门一方,只怕未必
世家大阀,向来都喜欢两面下注。如此一来,哪怕一面输了,也不会损及宗族根基。
周衍闻言,不禁眉头微凝,仔细看了一眼薛平贵,而后摇头:“此事我知,只是一时间仍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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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六章图穷匕见第三更求票
“原来如此”
薛平贵微微颔首,不再劝说。他已经明白了周衍的心意,眼中亦现出些许佩服之意。
这位正是因重情重义而为难,转投嬴冲门下,这并没什么好为难的。可一旦周衍选择了与天水周氏为敌,那么这位,怕是不会手下留情吧
即然选择了安国府这一方,周衍就不会顾惜亲缘情面,必定全力以赴
所以周衍他,才难以抉择。正因看重信诺,才会如此。
薛平贵暗觉佩服,嬴冲那家伙的择友之道。庄季,周衍,甚至还有自身,每一人都有着自己的可取之处。
感觉说这些话题太过沉重,薛平贵笑着转过话题。
“看对面,那边应是蔡国公上官府定下的包厢,我看那边,许久都没动静了。”
“是吓到脚软了吧她哪里还敢露面。”
周衍也向对面另一家酒楼看了过去,而后眼现出丝丝哂意,语声刻薄:“自作自受,活该如此。她现在只怕是巴望着,早点嫁入到二皇子府,”
此女这般的造谣生非,嬴冲如不将其处置了,安国府岂非颜面尽失此时唯一能护住此女的,也就只有皇家子弟了。
否则便是蔡国公上官家,也护她不住
一个深闺女子,却敢招惹嬴冲这样的当朝权贵,这是何等的不智想象就可知道,便连他周衍,都有的是办法整治此女。
只需随便找几个无赖混混,就可坏了这上官小青的名节。那时别说是当皇子妃了,日后都未必能嫁得出去。
他周衍尚且如此,又何况手段更狠辣,正权势滔天的嬴冲
“如今惊惶失措的,又何止是她”
薛平贵说到此处,又往皇城方向看了一眼:“你我可动身了今日大朝,定是有一场大戏开演,不可错过。”
天圣帝托病,特意将大朝会延后至今日,正是为蓄力发难。而朝中诸多大佬,近几日也是在合纵连横,筹谋应对之策。
双方都是蓄足了力量,等待朝争开始的时刻。
他们三人,原本对那礼法森严的大朝会不太感冒,十次有九次缺席。可今日那太政殿中,必将沦为朝中派阀的战场。这样的好戏,又怎容错过
周衍微笑,也同样眼现期待之色。然后他就用折扇,重重在庄季的头上一砸:“你这吃货该走人了。再晚的话,只怕就赶不上朝会。”
庄季将手里的灌汤包塞入口里,一边吃一边愕然的问:“朝会朝会不是在卯时末就已开始了”
薛平贵失笑:“今日不同,估计要待露布飞捷入宫之后,才会真正开始。”
庄季一怔,然后就忙着将面前那一大堆灌汤包,都吞入到嘴中。动作仿佛暴风卷刮,一张大嘴,则似如口里塞满松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