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通听得不住点头,道:“好孩子,我当然想告诉你,只是”
阿玉心头猛地一震,急道:“只是甚么”
沈通道:“我也只是接到梅姑娘的信,并未见到她本人,所以”
阿玉道:“信呢信在哪里”
沈通从袖中取出一片破衣,阿玉一眼就看出来,那正是他第一次跌入恶魔嘴里,自己脱下来遮在梅洁洁身上的衣服布料。
阿玉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写著:
唯一心愿,玉匣真本,还父女债,慰仙姑灵。
阿玉从未见过梅洁洁写字,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笔迹,但是这上面的吩咐,却只有阿玉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梅洁洁曾透露,希望得到“真本”献给她父亲,现在才知道是要还父女债。
又曾在石室第四洞见到“霜华仙姑”留言,自己也叩头发誓,要找到“玉匣真本”。
阿玉捧住这块布,泪流满面,喃道:“为甚么只留这信给我为甚么不让我见上一面”
沈通道:“因为她自己无法完成这个心愿”
阿玉挺胸而起,咬牙道:“好,如果她是要我为她找到玉匣真本才肯见我,我发誓蹈汤赴火,不择手段,一定要把那玉匣真本弄到手”
沈通微笑点头,道:“这就对了”
阿玉从激动中冷静了下来,道:“晚辈尚遇许多疑惑之事,可否提出请教”
沈通道:“你说。”
于是阿玉首先对盲老人的疑惑之事,说了一遍。
沈通一笑,道:“此人是何来历,恐难下断语,以后再说吧。”
阿玉只好不再追问,又说:“那飞魂教是怎么回事教主是谁”
沈通道:“此教发展快速,教主异常神秘,据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除了他自己外,天下只有一人知其姓名来历。”
阿玉道:“那人是谁”
沈通道:“此人与你有三分缘,缘到自然知晓。”
阿玉仍是茫无头绪,但是人家不说,当然不好再问,便要告辞,却听沈通又道:“你认识凌云燕邱姑娘么”
阿玉迟迟疑疑的说:“晚辈只知其人,她曾在暗中关照于我,可惜尚未曾见得一面。”
卧龙先生点头笑笑说:“你可是见而不识”
阿玉更是一怔道:“甚么意思”
沈通笑著道:“还是那句话:缘到不可拒,强求不可得”
阿玉再三咀嚼他这句话的意思,心中茫然,告辞出来。
那“凌云燕”又跟自己有何关系
我曾拒绝过谁的“缘到”
我又对谁“强求”了
本来要找萧湘商量求援,她去了南岳,却失之交臂。
南岳他心中一动,林永言与他分手时,不是约了一月之后在南岳见面么
林永言也是因为见盲老是一封信而匆匆离去的,他的信上又写的是甚么呢
原来“凌云燕”就是女扮男装的林永言。
原来盲老人给她的信函是师父召她赶回五台山清凉寺。
信中语句甚急“凌云燕”立刻就变得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愿多停留,立刻别了阿玉,匆匆往北赶路。
“凌云燕”的雅号而论,也确是名实相符,展开轻身纵提飞行绝技,人似穿云之燕子,日夜不息的急赶。
到了第五天的黄昏时候,她已到了五台山下。
“凌云燕”就在山脚的一处小镇上,找了一家小客店,匆匆的盥洗一番,叫了一点饮食,在房用罢,换好衣服,又服下两粒丹丸,才上床调息运功。
等她从入定中醒来,已是三更过后,连日来的饥渴疲劳皆一扫而空,只觉得四肢百骸无比的舒畅。
她起身结扎停当,丢下一锭碎银,出房腾身上屋,人似一缕轻姻,便向山上急赶。
当她正在轻登巧纵,渡涧穿林的急急飞行之际,忽然发现前面一座断岩之下,有火光人影晃动。
在这一向平静的五台山下,深更半夜有这等事,颇不寻常,她就飞身隐在附近浓荫之中,仔细的窥听。
只见七、八个僧俗打扮不同的人,围住一个瘦削老者,正在争论。
只听一个胖大和尚,洪钟似的大声吼道:“老偷儿,识相点,快说出藏宝的地方,佛爷还可让你死个痛快。”
“凌云燕”听了,才知道那看起来干巴巴的瘦老头,竟是江湖上顶顶大名的“鬼爪神偷”方圆。
只见方圆眨眨眼睛,道:“甚么藏宝”
胖大和尚吼道:“老偷儿,你少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所谓藏宝,当然是指玉匣真本”
那老者慢恨的说:“哼,谁不知道你智光和尚是五台派的恶煞,今天硬要栽赃到我方圆身上”
另一彪形大汉亦吼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江湖传言你老偷儿盗走了玉匣真本可别跟咱们说没有”
方圆长叹道:“也不知哪个缺德带冒烟,生了儿子没屁眼的短命鬼,造谣生事,栽赃到我头上来了”
又一名干瘦道人阴阴笑著,道:“看看,他可推得真干净呀”
方圆哼道:“只怪我做小偷太出名,今天是百口莫辩”
智光和尚吼道:“你辩也无用”
方圆道:“算是倒了大霉,要杀要剐,尽管动手就是,用不著假慈悲。”
那胖大的智光正要发火,他身旁另一名瘦小老头,却抢先说道:“老偷儿,你不说出玉匣真本的藏宝地方,你就休想死得痛快”
方圆更生气了,说:“老杀胚,你今天可是狗仗人势啦,告诉你们,老子不知道”
智光一听,只气得呱呱大叫,就要扑出,忽听一声:“且慢”
就由人圈中走出一个中年人来,只见他三角脸、吊帚眉、鹰鼻鹤眼、猴嘴狗腮、边嘴角倒排两撮老鼠须,面黄肌肤,驼背弯腰。
他踱起方步,摇著折扇,一派斯文调调儿,先冲著智光一抱拳,然后掉头用扇子一指方圆说:“方大侠,你是聪明人。”
方圆冷“哼”道:“好说。”
这人摇头晃脑的接著说:“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说出藏宝所在,就由兄弟我同智光大师求个情,让你安然离去。”
又一顿,并眨动著一对满含机诈的鹞子眼,扫视了众人一圈,见无表示反对,接著说:“我想在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