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市出来，陆羽又快马加鞭地往纺织厂去。

还是老办法，先给保安大爷偷偷塞了5毛钱。

“大爷，能不能向你打听个事？”

保安大爷即使手握5毛钱，但还是警惕地看着她。

“大爷，你别误会，我就想问问咱们厂有没有碎布头卖？家里太穷了，买不起棉花，想着买一些碎布头缝进衣服里面，给老人家穿着取暖，冬天也好过些。”

说着，她还低下了头，一脸难过的样子。

但这可把大爷感化了，这孩子，真是孝顺。

于是，大爷赶紧把那5毛钱塞回给她，“你这孩子，这不就是提一嘴的事，哪用得着给钱。碎布头是吧？你等等，我给你问问去。”

说完，便一溜烟往里面跑去，那跑姿，让陆羽眼皮都不自觉地跳了跳，跑这么快，真担心他摔跤。

很快，大爷便出来了，“丫头，我问了，咱厂里的碎布头论斤卖，两分钱一斤。”

两分钱一斤，这么便宜，那不等于白捡吗？

“那我能买一百斤吗？哦，不，两百斤。”

“可以的，走，我带你进去。”

这年代的人，大多数都是很淳朴，大爷就是这样的人，很热情地领着陆羽去买碎布头。

两人从厂门口聊到仓库时，陆羽已经大致摸清了大爷的基本状况。

大爷姓孟，原是钢铁厂工人，老伴去世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现在是纺织厂的生产车间主任。

孟大爷退休后，独居，生活很无聊，女儿便托关系把他弄到纺织厂看大门。

“丫头， 你看，前面那个就是我女儿。”

然后，孟大爷便向一个女人招了招手，“孟丽，这姑娘想买两百斤碎布头，你给看看该怎么走流程？”

这时，陆羽才看清前面这个叫孟丽的女人。咦？怎么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倒是孟丽看到她爸身后的姑娘时，惊呼出声:“啊！恩人，怎么是你？那天我和我爱人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哦，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晕倒的老太太的儿媳妇。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老太太现在身体恢复了吗？”陆羽问道。

“我妈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能吃能喝，能下地走路。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孟丽一脸感激地拉着她的手，生怕她逃了一样。

最后，在孟丽的特意关照下，陆羽挑了两百斤花色相对鲜艳的，面积相对大点的碎布头。

虽然孟丽不让她掏钱，但她还是坚持掏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