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的手指覆上她发颤的指尖时，阮小柔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烫过。她猛地缩回手，却被对方扣得更紧，骨节相撞发出细微的脆响。

"哥你听我解释——

"

"阮小柔。

"夏临风打断她，每个字都像冰锥般扎进耳膜，

"要么现在开视频，要么立刻把电话递过去。

"

顾沉舟突然撑起身子，潮湿的额发垂落下来。在阮小柔惊恐的注视下，他修长的手指径直覆上她握着手机的手，灼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手背。

"给我。

"他因高烧而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窗外炸开一道惊雷，闪电将半边房间染成惨白。阮小柔感觉自己的心跳声与雷鸣共振，看着顾沉舟在光影中缓缓站起身，黑色衬衫因汗水浸透，紧贴着劲瘦的腰线。

"顾沉舟你疯了？他会看到你——

"

"让他看。

"顾沉舟已经伸手解锁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目的蓝光，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编造谎言。

"

阮小柔的手指死死揪住床单，看着顾沉舟调整角度，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她这才惊觉男人此刻的模样有多危险——眉峰冷峻如刀裁，眼尾却残留着未褪的潮红，薄唇紧抿成线，周身却散发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夏临风，

"顾沉舟的声音像是浸了冰碴的酒，

"我倒要问问，阮小姐的哥哥，是不是该关心自己昏迷时的情况？

"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随即是刻意压低的轻笑：

"看来我这位好妹妹的救命恩人，倒是比某些人更会关心病人？

"

"救命？

"顾沉舟突然倾身，鼻尖几乎要擦过阮小柔的发顶，

"夏先生难道忘了，七年前你从手术台醒来时，是哪个女人守了你三天三夜？

"

阮小柔浑身剧震，记忆突然被拉回那个暴雨夜。十七岁的夏临风浑身是血倒在急诊室门口，而自己浑身湿透地抱着保温桶，桶里是她熬了整夜的鱼汤。

"你...

"她猛地抓住顾沉舟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肩膀按在枕上，

"顾沉舟你疯了！

"

"比起某些人，

"顾沉舟的拇指重重擦过她锁骨处的红痕，

"夏先生该庆幸，我还没告诉他在你昏迷期间，是谁每天清晨六点准时出现在病房，是谁发现你偷偷给小患者折千纸鹤...

"

窗外暴雨如注，雷声轰鸣中，阮小柔听见夏临风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又怎样？

"夏临风的声音突然拔高，

"至少我从不拿病人的命当筹码！阮小柔，你知不知道顾沉舟现在根本——

"

"住口！

"阮小柔突然爆发，

"你们两个都住口！

"

她猛地挣脱顾沉舟的桎梏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顾沉舟却像猎豹般欺身而上，将她困在飘窗边缘，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只有眼底翻涌的暗潮清晰可见。

"你们要吵去外面吵！

"阮小柔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把这里弄脏了！

"

"这里？

"顾沉舟突然轻笑，手指抚过她耳垂上未拆的医用胶布，

"阮小姐似乎忘了，是你亲手把我从手术台拖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