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寒与崔东山的马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山谷入口,远离了繁华的街道和喧嚣的城市,空气中弥漫着松针和草香,夜色愈发深沉。夜幕中的山脉高耸入云,仿佛是巨人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
方知寒下了马车,环顾四周,昏黄的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地面上,照得草丛微微摇曳,夜晚的寂静被微风轻轻撩动。突然,方知寒的眼睛微微一眯,他已经感知到自己身边的气氛有所不同,似乎有某种压迫感悄悄笼罩着这片山林。
老太监吴钺站在马车旁,身穿黑色长袍,面色平静,仿佛没有被周围的阴沉夜色所影响。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方知寒。站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中,方知寒只觉得自己与吴钺之间的气氛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找我有什么事?”方知寒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冷静,却又不乏警觉。
吴钺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你还真是个聪明人,果然什么都能猜到。”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其实,殿下原本确实有打算让你消失。”吴钺的话语充满了意味深长的暗示,“但是昨天见过你之后,皇子殿下突然改变了主意。”
“哦?”方知寒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目光锐利如刀,“那是为什么?”
吴钺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说道:“你与齐先生的关系,殿下当然知道。大隋皇帝虽然已经坐稳了北方的王位,但对于大骊,尤其是齐先生,始终保持着某种特别的关注。你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游学的年轻人,但你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可不小。”
方知寒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他不禁冷笑一声:“所以,殿下他不敢亲自出手杀我,而是让你来?”他看向吴钺,语气带着一丝挑衅,“不过,也算是明智。怕是他早就意识到,杀我不过是一种死路一条的选择。”
吴钺微微低头,神色略显复杂,他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殿下他不敢做的事,总会有人替他决定。你说得对,这次刺杀,确实是皇帝背后的安排。”吴钺顿了顿,转而冷笑道:“毕竟,你是齐先生的学生,而齐先生的未来,恐怕让大隋的皇帝也有所顾忌。”
方知寒和崔东山对视一眼,彼此之间不再需要多言,心照不宣地明白了这背后的深意。方知寒嘴角微扬,略带不屑地说道:“大隋果然有眼光,居然派出你这位‘老太监’来杀我。难道你不觉得,太过低估我了?”
吴钺却没有生气,只是继续道:“殿下他虽然不敢亲自出手,但暗中却已经布下了棋局,等着你们一步步走向那条死胡同。”他冷笑了一声,“至于我,毕竟是个老朽,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方知寒顿时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背后的一些复杂情况。原来,大隋皇帝早就对大骊的潜力有所警惕。即便方知寒是齐先生的弟子,但如果他没有死在这次刺杀中,他以后肯定会成为大隋一个巨大的威胁。毕竟,齐先生的影响力无可估量,而他身边的这些人,也在不断地积累着自己的力量。
“那么,你是替谁来下这个命令的?”方知寒淡淡地问道,语气依旧冷静,但眼中却透着一股深沉的愤怒。
吴钺轻轻一笑,没有答话,而是转头望向远方的山脉:“当初的大隋皇帝虽然才气过人,但他对大骊的警惕早已深入骨髓。你们这一行人的游学之路,只不过是在某些人眼中,变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而齐先生的名号,更是引发了很多不安。”
方知寒眼神一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挑战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即便是大隋,早就开始对齐先生进行防范,甚至暗中出手,要除掉潜在的威胁。更重要的是,这次刺杀,原本只是一场试探,若是成功,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的阴谋紧随其后。
“难怪崔东山之前总是警告我,说大隋的皇帝并非那么容易对付。”方知寒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看来,他果然是高瞻远瞩。”
吴钺没有再说话,而是盯着方知寒,仿佛在等待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