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方知寒的目光被前方的一阵喧闹吸引了过去。他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影在打闹,仔细一看,竟是崔东山和小宝瓶。
崔东山满头是包,模样狼狈,面上满是无奈与愤怒,像极了一个被人剥光了所有虚荣的凡人。与他一同打闹的小宝瓶,手里举着一个古朴的印章,印章上面写着‘精心得意’四个字,正是这枚印章,正在轻轻拍打着崔东山的头顶。
“哎呀,这样下去,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那颗脑袋拍成肉饼啊?”小宝瓶笑得格外欢快,眼中带着几分得意。“别以为你有点儿能耐就能乱来,我劝你最好还是安分点!”
“别闹了,小宝瓶,我已经够惨了!”崔东山气喘吁吁地摇头,试图摆脱小宝瓶的“摧残”。他原本一袭白袍的形象,眼下早已完全不见,衣衫破旧,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泥潭中爬出来的凡夫俗子。
“是啊,崔东山,现在你可真的是彻底沦落成了凡夫俗子。”方知寒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感叹道。
剑灵从旁边走过,淡淡扫了两人一眼,眼中透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情。她对这一切显然不感兴趣,仿佛对崔东山和小宝瓶的打闹从来没有任何关注的意思。方知寒倒是轻笑一声,走向崔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怎么样嘛,看你现在,活像个闹剧里的小丑。”
崔东山瞪了方知寒一眼,嘴巴里却没什么力气反驳,低声道:“你少嘲笑我,我也不容易。能想到出山河卷,和你一起走出来,我就是个活得久的福气。否则你看看我,像个什么样子。”
“你这样也好,起码没有死掉。”方知寒笑道,“不过你这么狼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就在两人打趣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方知寒转头一看,才发现老秀才不知何时也已经走出了山河画卷,站在不远处。而他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壮实的老人,正是马瞻。
马瞻的眼中满是泪水,他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不住地叹息着。老秀才拍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表情中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有沉默的宽慰。
马瞻低声道:“我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老秀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马瞻的肩膀。
老秀才望着地上的崔东山,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怒意。“成何体统!”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道雷霆,传遍了四方。
崔东山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自嘲地笑着。他仰望着天幕,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奈的气息,低声喃喃道:“活着没半点盼头,死了拉倒。”他的声音中满是失落与绝望,似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与希望。
老秀才冷哼一声,走到崔东山面前,毫不留情地抬起脚,“少在这里装可怜!”他的脚踢在崔东山的肚腹上,顿时将他踢得翻滚了几下。老秀才的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就不想知道为何小齐只是让你跌境,而没有除掉你吗?”
崔东山的眼神依旧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沉思。他半坐起身,目光游离,“当初你被赶出文庙,齐静春非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境界高涨,这本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是对自己说的,“齐静春早就有资格自立门户,与文圣一脉早已貌合神离,所以他才自觉没有资格杀我,而是希望将来由你来清理门户。”
老秀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怒火在心头升腾。他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满崔东山的这些话,眼中带着深深的失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他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无奈,再次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崔东山的背上,“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起来,就这么躺着等死算了,大道别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