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站在远处，目光凝视着那道璀璨的剑光，眼中透出一丝诧异。

尽管他对剑术并无太多兴趣，但方知寒的变化却让他无法忽视。

记得第一次在井口时，他看到方知寒的握剑姿势，简直让人感到不忍直视。

那时少年握剑的方式显得有些生硬，毫无章法，仿佛一根笨拙的棍棒。

连老秀才自己这样的“文人”，看得都有些尴尬，觉得少年对剑术的领悟实在太浅。

然而，这一刻，站在那道剑光下，老秀才的眼中却只有一个感觉——稳。

少年此刻的姿态不同，握剑的双手如同铁锤般沉稳，整个气质也变得宁静而沉着。

即便是在天地之力的灌注下，他的心境依旧坚如磐石。

剑柄与掌心之间的接触似乎将所有的力道与气流都稳住了，方知寒并未被这股汹涌的力量所冲击，而是全身如同一块磐石，安然屹立。

那种稳定，仿佛是他与天地的联系愈发深厚，而心神也开始变得宁静。

这一刻，老秀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内外合一，心气稳定”。他甚至从这股稳如泰山的气息中，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剑意。

就在此时，高大女子缓缓走出，她的气息如同云烟般虚无缥缈，轻轻地悬浮在方知寒的心湖之上。

她的金眸凝视着少年，赤足踏水，轻盈地走向他，脚尖轻点湖面，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方知寒感到一种莫名的变化，仿佛天地都因她的出现而变得不同。

内心的浮躁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清晰。

她的嗓音温暖而低沉，在方知寒的心中回荡：“不用急着出剑，先适应十境练气士的感觉。”

“剑术的招式，其实没有什么太多变化，许多剑法的基本动作，都是那几种。”

“江湖与山上仙家的差别，不在于剑招的花样，而在于剑意的层次。”

“练气士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体内的气流如同汪洋大海，奔腾不息。”

“若别人修的是水井里的小溪涧，你便是湖泽江河，如何能与他人相比？”

方知寒微微皱眉，心中隐约有些不解，但他依然默默聆听。

“剑气的长短，取决于体魄与气府的开拓程度。”她的声音依旧响亮，回荡在心湖之中，“气府越开阔，潜力就越深。”

“你若能突破层层障碍，便如同拥有了无数洞天福地，而别人只有一块小小的福地，二者之间，天差地别！”

“经脉如同道路，越是坚韧宽广，越能承载强大的力量。”

“别人不过是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你却是那条连通天地的通天大道，他人怎么可能与你争高低？”

她的眼睛透过那层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着方知寒的内心世界。

她从他的心境景象中看到了无数的波动和挣扎，但也隐隐能感知到其中的坚持与沉稳。

她轻轻一笑：“听懂了吗？”

方知寒此刻正竭力适应着十境练气士的修为带来的变化。

身体四周的气流乱成一团，仿佛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连眼睛都几乎无法睁开。

他心跳加速，气府内一片沸腾，身体仿佛承受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极其不适。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境稳定下来，不去让这些外在的力量影响到自己，但显然，这一切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轻松。

终于，他艰难地张开嘴巴，用低沉的声音回应道：“听得懂，但我不知道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