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顾星阑想流眼泪。
耳边是医生叹气的声音:“黎总,关于黎先生的情况,我们医疗团队经过再次评估,认为……也许该考虑停止治疗了。 ”
“什么意思?”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来。
“你什么意思??”
“问你什么意思!!!”
“请、请让病人有尊严地离开,持续的生命支持,他很痛苦,你从外表看不出来病人的痛苦,病人的痛觉神经还很发达,非常奇怪,异于常人!就好像……被人为修改过!”
是医生在跟黎和泰说话。
痛觉异于常人?
难怪他觉得哪哪都痛,最近更严重了。
顾星阑怀疑是系统把外挂收走的后遗症。
那天,听到的哭声很大。
他觉得唇上面有触感,不是手指,不是纸巾,也不是棉签沾水,而是黎和泰的告别吻。
可能是气氛渲染到这,他很想从病床上清醒过来,好好看清黎和泰此时此刻的模样。
“顾星阑,如果你死了,我会陪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昏死前,顾星阑隐隐约约听到这句。
!
头痛炸裂!!
脑子里浑浑噩噩,各种记忆飞快掠过。
整个人像过山车一样,疯狂旋转行进、横冲直撞,所有的画面被搅碎重组。
靠!
系统真的把记忆给他!
顾星阑以为自己发出了呻吟,可嘴巴根本没动,脑袋沉重得不可思议。
“呃……”
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只能雾蒙蒙地看着周围。
身体好烫。
发高烧也没有这么烫过。
但手摸着自己的感觉却冷如霜雪。
记忆画面最终定格在某处:
是他二十四岁的时候,跟着黎和泰去国外,这趟旅途什么信息也没有获取到,反而差点把命丢了。
他被人打了奇怪的药剂,撑到医生过来,憋得很惨,命悬一线。
二十四岁的他,既庆幸还保全自己的菊花,也后怕这次的旅途,害得他对外国人都产生了阴影。
系统真的把他投放到原来的世界了。
捕捉到所在的时间段,眼睛逐渐清明。
四目相对的瞬间。
顾星阑看到了……年长于他的黎和泰。
这种恢复记忆和失忆前的感觉混淆在一起,很奇怪。
头颅里面像滩烂泥。
他需要时间整理记忆。
可他现在急需的不是这个。
几经选择,顾星阑慢慢闭紧眼,沙哑唤道:“黎和泰……”
声音非常轻。
怀里的人,全身上下呈着不正常的红,连给人感觉也截然不同,就像新酿的新酒,一夜之间沉淀成佳酿。
黎和泰的脸色慢慢沉下来,直接将怀里的人推开。
可推不过半秒,腰上突然被两只白玉般的秀手桎梏着,紧接着两个人齐齐摔回床上。
周围只有越来越乱的呼吸声。
视线所到之处,只能看到那抹艳丽得不可方物的人。
黎和泰微微挑起眉,绷着所有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