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泰贺冷冷地瞪着眼,手臂上的符文不断冒出血丝,最终汇集到手上,染到了顾星阑的脖子,一圈都是红色的掐痕。
胶布“嘶嘶”几声,被撕开的瞬间,脖子上的力度也随之消失。
柜子摇来摇去,几乎快要摔过去。
顾星阑两眼翻白,不断大口大口地呼吸。
这个人疯了,不仅自己要死,还想拉着他垫背。
“在我八岁的时候,母亲把我留在黎家老宅,自己离开,在外面生下一个女孩,那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秋芷,虽然跟我母亲姓,却是真正的黎家人,母亲没有把那些针对黎家人的赶尽杀绝用到妹妹身上,相反,她不仅加以疼爱,还想让妹妹继承她的衣钵,所有的黎家人都不知道妹妹的存在,只有我知道,她没有像我一样,想要黎家人死绝,她在成年后跟着我亲生父亲的大徒弟逃出来了,还在四年后生下一个孩子。”
“那孩子在三岁前,过的都是躲避追杀的日子,我的亲生父亲,他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杀了那三口人。”
“孩子是黎和泰,和泰两个字,我给他取的名,和泰是真正的黎家人。”
慢慢缓过来的顾星阑,翻白的双眼慢慢转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黎泰贺。
“……所以,你实际上没有结婚,在和我结婚之前,那个所谓的原配,其实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没想到顾星阑会回话,黎泰贺自顾自的倾诉被打断,面上稍稍黑下来。
“你娶我是为了什么?”顾星阑捂着脖子,生怕这个人又突然发疯。
“当替死鬼。”
黎泰贺的亲生父亲想杀了秋芷,原主被当成靶子来用。
“那和泰他的母亲还活着吗?”
“……”
黎泰贺沉默下来,冷静慢慢回笼。
“黎家人身上不干净,她离开了我母亲几十年,只要身上流淌着黎家的血,非病即疯。”
难怪黎和泰前世疯了。
可这根本解释不同,顾星阑不信牛鬼蛇神,觉得世界观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
这个世界,可真像话本啊。
“你亲生父亲死了吗?”
“死了,前几个月,在国外找到他,拿东西崩死的。”
黎泰贺随意从柜子里拿出衣服,慢慢套在身上,面上也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你知道怎么解开……黎家人的诅咒吗?”如果那种诅咒真的存在的话,顾星阑问道。
穿好外衣的黎泰贺倏地提起嘴角。
“你没有偷看惠文拿过去的文件,做得很好。”
几个月前,黎惠文拿文件给他,让他找个时间给黎和泰送过去,他拿着文件和清汤面去黎和泰的办公室,那份文件里装的就是解开诅咒的方法……有种荒谬感。
可黎家人的的确确活不久。
想到黎坚白,顾星阑一时间不知道从何细想。
他还想问问黎泰贺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祭献品。
可烧焦味已经微微浮上来,时间紧迫,顾星阑抬头望了眼黎泰贺,猛地踹对面一脚,整个人直接翻出柜门。
门把手肉眼可见地冒着热浪,已经烧红了,要是人手摸上去,一定会被瞬间烫熟!
顾星阑两眼摸瞎,到处黑蒙蒙,居然只能看得见那个把手。
后腰蓦地被黎泰贺拦腰抱紧。
两个人摔在地上,不断翻滚了几圈,地板的热气有种要把汗蒸腾成雾气的错觉。
“你是那孩子的把柄,我给过他时间,让他自己解决,他还是没有听我的话。”
“顾星阑,你很好,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会是一对不错的合作伙伴。”
特么黎泰贺是真想拉着他一起在这里被火烧成灰。
后背紧贴着对方滚烫的胸膛,浓烟已经开始从门缝涌入,呛得他眼前发黑。
顾星阑剧烈地咳嗽着,手指抠进黎泰贺的手臂里,但这人就好像不会痛。
“你…咳咳…真的甘心……\"顾星阑咳到后面声音都哑了,只能放软声音,“就这样...和我一起变成焦炭?”
他的指尖发颤着,轻轻抚上黎泰贺那两只渗血的手臂,“如果现在跳窗,还有一线生机,你活着才能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法…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自来解决更放心……”
可黎泰贺纹丝不动。
两个人来来回回僵持十几分钟。
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