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被拽得一个踉跄,却仍梗着脖子不肯就范。
她一边揉着被掐得泛青的手臂,一边撇着涂得猩红的厚嘴唇嚷嚷:“娘,您干嘛掐我呀?”
她故意提高嗓门,尖利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我又没说错话,那狐狸精勾三搭四的,凭啥不能骂?”
被掐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张小花反而越说越来劲。
她甩开婆婆的手,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撒起泼来:“不就是两个臭当兵的嘛!我就骂了,怎么着?”
她三角眼里闪着恶毒的光:“他们要是有本事动手,我就大声嚷嚷,让全胡同都知道当兵的打老百姓啦!到时候看谁更倒霉!”
汪婆子听到这话,脸色骤然阴沉得可怕。
她布满皱纹的脸像是一张揉皱后又强行拉平的牛皮纸,每一道褶子里都藏着怒火。
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抡起枯瘦的手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甩在张小花脸上,打得她脑袋一偏,劣质的耳环都飞了出去。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汪婆子声音颤抖,干瘪的胸脯剧烈起伏:“你是想自己找死呢,还是想把咱们整个汪家都给拖下水?”
张小花捂着脸愣住了,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从未见过婆婆如此暴怒的模样。
汪婆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强迫她透过门缝往外看:“你瞎了吗?没看见那两个男人浑身煞气?”
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恐惧:“那个高个的,眼神跟刀子似的,一看就是见过血的!旁边那个虎背熊腰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保不齐别着枪呢!”
张小花这才注意到,月光下那两个军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延伸到自家门前。
“信不信人家一怒之下...”
汪婆子阴森森地在她耳边说:“真能把咱家这破房子给拆了?到时候你在纺织厂的工作,还有阿国的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你想作死,我不拦着,但如果你做出来的事害了阿国,我不会饶了你。”
说完,汪婆子还不忘战战兢兢地朝门缝处张望。
院墙外,欧阳睿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军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他微微侧头,对身旁的沈浩天低声道:“看来这胡同里,耗子还真不少。”
月光冷冷地照在斑驳的门板上,映出两道瑟瑟发抖的影子。
张小花最后恶狠狠地瞪了冉家院子一眼,不情不愿地被婆婆拖进了里屋。
那扇斑驳的木门";砰";地一声关上,震落了几片墙皮。
胡同里重归寂静,只有晚风轻轻拂过槐树梢的沙沙声。
欧阳睿渊若无其事地整了整军装袖口,眼角余光却将隔壁还有不远处的动静尽收眼底。
胡同阴暗的一处角落里,赵四和他的同伴们像老鼠一样蜷缩着,他们的目光如同饿狼一般,紧紧地盯着冉家的方向。
在他们的眼中,冉家就像是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肥肉,让人垂涎欲滴。
尤其是当他们想到冉南雪那个女人时,心中的贪婪之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冉南雪的美丽和财富,让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仿佛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