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以沫嘟起小嘴,满脸委屈地看着对方,又补充道:“不管你乐不乐意看到我们出现在这儿,等我爸爸把事情处理完了,我们自然就会离开的,才不会眼巴巴地凑上来讨嫌,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上赶着让人骂的。”
冉以沫皱起小小的眉头,一脸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人,脆生生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我爸爸的大伯母,刚才我爸爸又叫你娘……哼,谁知道你们的话是真是假,你们全都是坏人。。”
“我告诉你哦,你如果再动不动就骂我妈妈,还有我,什么小蹄子哪些,哼哼,那我可就要到革委会去,向那些叔叔阿姨告状咯!就说你的脑子里面装的全都是封建糟粕的念头,整天念叨着什么仙女啊仙女的”
“我还要请他们好好调查一下你们家的情况,这么多人,个个穿得如此光鲜,我们一家四口,爸爸妈妈都要工作,穿的衣服布料还不如你。”
尹老婆子一听这话,立刻高高地扬起手,作势欲打冉以沫。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怎么满口胡说八道!你穿不上好衣服,那是因为你爸妈没本事,你休想攀扯上老婆子我。”
冉以沫灵活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尹老婆子那一巴掌,脸上带着委屈:“各位叔叔伯伯婶婶请你们出来评评理,我们母子三人从出现在到在,都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我爸爸也还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可这位阿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盯着我们不放”
冉南雪在一旁,眼眶微湿,紧握着冉以沫的手,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女儿机智勇敢的骄傲,又难免为她的早熟感到心疼。
她知道女儿不让她这个时候出头,是想让她示弱,没有哪个女人能在知道丈夫在外面有这么女人的时候理智还能保持清醒。
尹老婆子显然被冉以沫这番条理清晰、掷地有声的话语给震慑住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的越多,错得越多。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大孙女这么厉害。
话虽说的啰里吧嗦,每一句话都往他们尹家身上指,这小蹄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当年儿子为了前途,对外称自己是孤儿,一旦这层关系被揭开,恐怕会引来无数麻烦,甚至影响到儿子在采购科这个肥缺上的位置。
这些年来,她住在城里,过着不用下地劳作的悠闲生活,日子滋润,根本不愿回到那个勒紧裤腰带仍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的乡下。
采购科,那可是棉纺厂的香饽饽,有多少人都在盯着儿子的位置。
她才不要舍去这份安逸,一想到可能失去的舒适日子,尹老婆子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与不甘。
尹老婆子只能狠狠地瞪了冉以沫一眼,想是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凝聚在这一瞥之中,那眼神里,既有愤怒,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畏惧。
围观的人们看着尹老婆子,还有尹家人,眼神里带着审视。
这年头,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个衣服上没有一两个补丁,可尹家,从老到小,真的是个个都穿着得体。
隐藏在暗处的高大男人,身形挺拔如同山岳,尽管隐匿在阴影之中,却仍旧无法掩饰他那周身散发出的寒冰凛冽。
他的视线捕捉到冉以沫那个娇小的身影被推搡而出的瞬间,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猛地在他心口处炸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