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祎同那郎中告别时,不出预料地在他眼中看到一丝诡诈。
如客栈里的小二所说,多有中原人来北地打探军情,想必城中的刘隗早就有防备了。
也罢,反正他孤身一人,掀不翻统万城的天,刘隗就是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样。
李祎回到客栈时,已经快到深夜子时。
大堂内只余二三喝醉了的食客,小二正陪着笑打着躬请他们罢宴。
他举步上楼回房,人还未进门,便察觉到一丝怪异。
霎时收了步子,贴墙倚在门外,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
果然有个脚步声在他房间内挪移,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女子。
他悄悄进了门。
那女子正背对着他整理床榻。
身形高挑纤瘦,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你是何人?”
……
李祎眉间微蹙,他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
是返梅魂的味道。
“公子怎么这个时辰才回?”
那女子转过身来,没做胡服装束,反而是一身宽衣制式的打扮。
猛一看,与建康女子的装扮没有不同。
看着朝他走近的貌美女郎,李祎攥了攥手里的短剑。
这人来得怪异,难保不是刺客。
虽然能打过他的人至今他还没见过,可毕竟身处异地,也要防备些下作手段。
那女子含羞切切地抬眸看他,眼波流转,蛾眉曼睩。
李祎闻到她身上返梅魂的香味,心里愈发戒备。
“我问你是何人,怎么在我房中?”
“我叫阿意,是掌柜的叫来服侍公子的。”
叫阿意的女子说着又朝他靠近一些。
李祎闻言笑了笑,那女子便看得痴怔了片刻。
“那掌柜的有没有说过,让你如何服侍?”
见他倾身向前,阿意颊上染出一抹红晕。
她伸出手,在李祎肩上掸了掸。
“北地风沙大,公子这般仙人之姿,想必不适应。”
好得很。
刘隗果然比他想象中的本事大。
他才来东城两日便被发现了行迹。
不但给他摆了一道假痴不癫计,还给他上了一道美人计。
李祎垂头望了望那只仍搁在他肩上的纤纤素手。
半晌将它捉起来,握在自己手里。
阿意作势将手往回抽了抽,李祎却抓牢不放。
“公子……”
阿意声音软得像一苞水,长睫微微翕动,人也稍稍倚了过去。
“你好香。”
头顶上传来男子温柔的声音。
阿意默默点了点头。
“公子喜欢?”
李祎没回答,将阿意的手执在鼻下嗅了嗅。
“我喜欢你这香,催人情肠……”
阿意闻言,脸上又晕出几丝红霞。
她将头轻轻靠向李祎,眼看就要埋进他的胸前,不妨对面的人突然闪开了。
“可是本公子今日乏累至极,恐怕要辜负美人儿了。”
阿意眸中闪过片刻落寞,随即又莞尔一笑。
“那,公子先喝口茶歇一歇,稍后我来侍奉公子洗浴安置吧?”
说罢她拿起案上的一碗热茶递到李祎唇边。
李祎一双勾人的美眸直盯着她,一手将茶接过。
“茶我喝,心意就不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