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砖上蜿蜒成河,就像他此刻愤怒的心情,一发不可收拾。
“陛下息怒……”
魏公公缩着脖子,白胡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
“老奴前日查看,太子确实安分守己,谁能想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皇帝的怒火下,显得那么无力。
“废物!”
皇帝一脚踹翻绣墩,震得墙上的《山河社稷图》都晃了晃,
“立刻传旨,封锁九门!
派御林军、锦衣厂卫,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帝的咆哮在御书房里回荡,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
朱方正的逃离,在他看来就是对他的进一步逼宫。
然而消息比信鸽飞得还快。
京城醉仙楼里,热闹非凡。
茶博士敲着醒木唾沫横飞:
“您猜怎么着?太子爷早就瞧出皇上容不下他!
治水救灾的功劳全成了催命符,
可不只能学那鸟尽弓藏,远走高飞!”
台下听客们拍案叫绝,有人往茶碗里扔了个铜板,
溅起的水花在 “嫉贤妒能” 的骂声里碎成星星点点。
百姓们对皇家的事津津乐道,他们同情朱方正的遭遇,
也对皇帝的行为感到不满。
城郊官道上,朱方正裹着灰扑扑的粗布头巾,
混在流民队伍里一走着。
城门口的官兵看到有瘸腿的人
立马一拥而上围住查验身份
好在太子之前是装的,正好给了他们错误的引导。
他回头望了眼渐渐缩小的城楼,晨光中,
城墙的朱红色像道渗血的伤口。
忽然想起临走前,自己在狗洞旁的砖缝里又塞了片新摘的茉莉,
也不知下次再有风吹过,这花还能不能香到琉璃的窗前。
他心里满是对琉璃记忆的不舍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皇帝盯着案头的信笺,
越看越觉得那字迹透着股挑衅。
“流浪江湖?”
他冷笑一声,将信纸凑近烛火,
“倒要看看,你这只离笼的鸟,能扑腾到几时!”
火苗舔过 “另择贤” 三个字,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仿佛预示着这场君臣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朱方正乖乖的回来。
夜色渐深,朱方正躲进破庙的草堆里。
庙外传来狼嚎,声音凄厉,让人不寒而栗。
他却想起冷宫里那只总爱偷食的狸花猫。
琉璃曾说那猫像他,看着威风凛凛,
实则总被侍卫追得满院子乱窜。
如今真成了丧家之犬
朱方正对着月光喃喃自语,破庙的梁上突然落下片灰尘,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这咳嗽声惊飞了梁间的夜枭,扑棱棱的翅膀声里,
京城的晨钟敲响时,朱方正混在商队里出了城门。
他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城楼,晨光中,宫墙上的琉璃瓦泛着冷光。
前方道路蜿蜒,通向未知的江湖,也通向那一线自由的曙光。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新的征程,
尽管前途未卜,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而在皇宫,皇帝已经连摔三个茶盏。
“查!给朕查他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
他扯松龙袍的玉带,脖颈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