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郡主府里,盈珠就命人去请了杏春堂的大夫。
特地点名要请年轻一些的小孙大夫。
韩靖衣觉得耳生,便问:“这杏春堂的大夫不是姓白吗?何时多了个姓孙的大夫?”
“这杏春堂,本来就是姓孙的。”
盈珠三言两语将此前孙佩兰父女和白知远的恩怨说了。
好心收留孤儿,又将医术倾囊相授,结果养大了孤儿心性,反坑害了自己一家。
被活生生关在地牢数年,用满腹才华和医术为白眼狼博来一个神医的名号。
数月前,方才真相大白。
白知远受不住鞭刑,半月前就病死狱中。
而杏春堂重新回到孙家父女手中,生意比此前更上一层楼。
韩靖衣不可谓不震惊。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依我看啊,这最毒该是男人心才是。”
她蹙眉道:“难怪我此前,就不喜欢这所谓的白神医,沽名钓誉之辈,根本就担不起这神医的名号。”
“你为何要点名要这位小孙大夫?她医术如何?若你当真中了那贤贵妃的计,她当真能诊出来吗?”
盈珠诚实道:“我只知晓她的医术比之此前的白神医更胜一筹,但具体如何,还要等她来了才能知道。”
“也是。”
韩靖衣细细观察着盈珠,眉间的担忧与关切不自觉地溢出来:“你现在感觉如何?”
“除了这脖子上和下巴上这两处被蛰的伤,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盈珠摇摇头。
见韩靖衣始终愁眉不展,她又笑着安抚道:“无须太过担心,今日贤贵妃明显就是冲着我的脸去的。”
“既然重头戏在那件衣裳和铺天盖地的蜜蜂上,想来也不会多此一举再做旁的手脚。”
韩靖衣被她说服,但面上忧虑依旧不曾散去。
“这贤贵妃真是好不讲道理。”
“四皇子被发配漳州剿匪,明明就是他咎由自取,可她偏偏要将这件事怪到你的头上来。”
“老实说,这与你何干?”
“这对母子俩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郡主,小孙大夫到了。”
就在这时,有人入厅通禀。
“快请。”
不过须臾,屋外的孙佩兰便领着个扎双丫髻的女童走了进来。
“民女见过郡主,见过韩小姐。”
孙佩兰行礼,那后头跟着背着药箱的小童也像模像样地行礼。
“小孙大夫无须多礼,劳烦了。”
此前碧琼去请大夫时已将情况简略告知,因此盈珠也没有和她再寒暄。
小童打开药箱,拿出脉枕,盈珠将手腕搁在上面,细看着孙佩兰的面色。
“大夫,如何?”
孙佩兰沉吟不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又细看了盈珠的舌面、眼底。
最后道了一声得罪,将盈珠的手腕放在鼻尖轻嗅。
“郡主今日用的熏香可是兰草?”
玉蕊答:“不是,衣裳的熏香是桃花,不过昨晚郡主用的皂角是兰草味道的。”
盈珠的衣裳发饰都是经她的手,因此她再清楚不过。
孙佩兰的眉眼霎时明朗:“郡主体内确有一股药性,只是剂量很轻微。”
玉蕊顿时紧张起来:“药?那对我家郡主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