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乐足后,将士们立刻回到营地休息。
这一夜,楚清鸢并没有睡,她独自一人在城楼上站了半夜,也思索了半夜。
她收到了鸢影阁的消息,陨石出现在了乞蓝族——这也是她心绪不定的原因之一。
无论如何,她注定是要回家的,但既然她穿越成了一国公主,那便要承担起身为公主的责任。
不过,要回家的第一步便是活着,而活着必须要做的便是守好大虞的江山,这与她身为公主的责任不谋而合。
她不知道的是,沈沉知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站了半夜。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将士们纷纷起身,穿好棉服、拿好兵器,兵分两路,支援青水城和南林城。
当他们出发时,楚清鸢立在城楼上,身上披着银甲,即使脸色略显疲惫但也盖不住眉眼间的英气。
她的手边,放置着慕情刚才拿过来的一把古琴。
手指轻抚过古琴,琴音乍起,曲风悠远。
将士们听到琴声,纷纷回头,见到了他们敬仰的将军,同时也是他们的公主殿下。
初时,琴声清越而悠扬,渐渐地,音符变得紧凑而有力,似骤雨敲打金戈铁马。
在城下列阵的士兵们,每个人眼中都燃着精光,随着琴声,这份精光愈发明亮。
这是楚清鸢第一次弹奏这首《将军令》,那股不屈的精神从琴声中流淌出来,传递到每个战士心中。
琴声如浪,一浪高过一浪,将士们的士气也随之高涨,他们高举武器,虽沉默,但眼神里传达出了心里的斗志。
一曲终了,她缓缓起身,目视前方,将士们一起出发。
今日支援是秘密行军,她无法用战鼓相祝,也无法传达激励之语,只能以此琴音,遥祝他们凯旋。
这时,沈沉知从她身后走出来,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将一张干净的大氅递到楚清鸢的面前。
“慕情给你带的衣服,天冷,穿上吧,别生病了。”
楚清鸢接过大氅,披在身上,“沉知哥,也许今日就是我见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她深知此次守城的艰难,心底里浮满了担忧。
“小清,战场上注定要死人的,”他拍了拍楚清鸢的肩膀,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身负重担的一国公主,而是他的小妹。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减少伤亡。”
楚清鸢抬眸,朝着沈沉知点了点头。她记得,以前的沉知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现在却沉稳不少。
“我知道了。”
雪下得更大了,两人一同离开了城楼。
三日过去,宁城内外一片宁静,很容易让人恍惚。
议事厅内,楚清鸢站在沙盘前,脸色凝重——敌军太安静了,安静得惹人怀疑。
“按照乌旦国的一贯作风,吃了这么丢人的败仗,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现在他们竟然只是派出几支小队伍过来挑衅、一点大的动静也没有。”沈沉知也产生了怀疑。
“他们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吧?”
楚清鸢蹙了蹙眉,心里也担心乌旦国的异常举动会给大虞造成伤害。
楚清鸢走到厅内悬挂的那幅巨大地形图前,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思索着自己排兵布阵上的缺漏。
“难道他们想在安城和庆城这两座城池上动什么歪心思?”楚清鸢身边的一位将领猜测到。
“两座城池?”她轻声自问,马上吸引了几位将领的注意力。
突然,楚清鸢灵光一现,脸色却变得更加凝重。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楚清鸢拿起细长的指挥棍,在宁城和与它距离三日路程的丰城,这两座城池上各自画了一个圈。
沈沉知眸光一暗,“殿下的意思是,乌旦国打算同时进攻封城和宁城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