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朵侧身，让医生进病房。

她走进去，低着头喊人：“柳爷爷。”

“嗯。”

柳向天淡淡地应了声，脸色有些沉，没有对她的慈祥亲热。

“朵朵，你是来看我的吗？”

柳子钦发光的眼睛从慕朵进来那一刻，就粘在她身上了。

这句纯属废话。

在这件病房里，不是来看他的，还能是来参观的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刀捅在他脑子里了。

柳向天看着自家孙子脑残一样的行为，脸黑成了锅底，怕自己再待下去高血压要犯了，站起身直接走了。

柳子钦有些尴尬：“朵朵，老爷子就那么个人，年龄大了脑子糊涂，你别生他的气。”

她哪敢生柳向天的气。

柳子钦是柳家的金疙瘩，因为她差点送命，柳向天没有给她几巴掌，已经算很宽容了。

慕朵勉力笑了笑：“嗯，你先配合医生，我们一会再聊。”

医生是来给柳子钦换药的。

他胸前染血的纱布揭开，露出胸膛上的伤口。

伤口不算长，但因为在心脏处，涂着紫色的药水的胸膛触目惊心。

换好纱布，医生叮嘱柳子钦要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慕朵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看着柳子钦：“你……要不要喝点水？”

柳子钦点了点头：“嗯。”

慕朵把果篮放下，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柳子钦接过去喝了一些：“谢谢。”

“……”

慕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喝了她倒的水，都要感谢她，他救过她的命，她又该怎么感谢。

“朵朵，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那天是不是被吓到了？”

柳子钦满脸笑容，没有提一句她为什么不接他电话的事，眼里没有一点责怪，反而担心她。

强烈的愧疚感淹没了慕朵，她摇了摇头：“我听说你落下病根，以后都需要静养，不能去军校了。”

柳子钦眼神暗淡了一瞬，接着扯了个无所谓的笑：“嗯，已经在办退学手续了，其实不去也没什么，柳家是不会让我入伍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我在学校混个文职，当两年教官就让我回柳家，老爷子和别人说过，被我听到的，反正迟早都要走，现在走了也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神中还是有失落。

柳家不舍得让他吃苦，去军校应该是柳子钦自己的主意，他这种豪门少爷想婚日子太容易了，可他却拿了很多奖，他是真的喜欢吧。

“对不起。”慕朵低下头。

柳子钦一怔，笑了笑：“你不用向我道歉，真的，别有什么负罪感，那天是我自己冲上去的，再说了，我是军校生，就算受害者不是你，我有会冲上去的。”

可是他那一刀，就是因为她才受的啊。

慕朵看得出来，柳子钦还是喜欢她，可是这种时候，她说不出劝他别再喜欢自己的话。

柳子钦伸手要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因为距离有点远，胸口上有伤不能动作太大，他动作有点吃力。

慕朵看到了，赶紧伸手去拿，手却碰到水杯。

杯子里的水洒在柳子钦手上。

慕朵赶紧站起身，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手：“对不起。”

“嘶！”

她没注意到，因为拉着柳子钦的胳膊，反而扯痛了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