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木障高度不同,难度也不同,最先穿过的是较矮的木栏,接下来的难度会越来越大,不仅仅是木障的高度提升,还有木障之间的距离的缩短。
也就是说中间的缓冲带会变短,人马配合不好,很难腾跃过去。
朵妲儿见江念过了木障,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又平了下来。
继续往下比试。
后面每一轮都有淘汰,江念就这么过了一轮又一轮,每次众人都以为她不行时,她都险险地跃过。
比试的顺序,朵妲儿第一位,江念最末一位,几场比试下来,朵妲儿同江念中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到最后,朵妲儿第一位,江念第三位,中间还有个阿史苓。
朵妲儿脸上再难维持平静,只觉得江念死死咬在她的身后,摆脱不得。
心态不平,就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试,这是最后一道跃障,木栏高度达到马项之上。
朵妲儿纵马向前,结果马儿在木栏前迟疑不前,失了一次机会不说,还被扣减分数。
场上之人一片嗟叹。
这会儿,朵妲儿面色更加难看,额上开始沁汗,她不能输,打她记事起,她朵妲儿从未输过,一直都是拔尖的那个!
再后面是阿史苓,她干脆直接弃赛,理由很简单,她觉着自己过不了这道坎,这场赛事是朵妲儿同梁妃打擂,她不过是个充数的,没必要夹在中间,她的发辫有些乱了,得赶紧下场理一理。
阿史苓退下,轮到江念。
江念看着前面的木栏,吁出一口气,抚了抚马项,掉转马头,小跑起来,然后迎向木栏,在合适的位置起跳,越过,又是一气呵成,继续小跑,迎向下一道更高的木障,直到最后,也是最高的一道木障。
起跑……腾起……落地……
场上先是一静,接着开始骚动,有不可思议的,有兴味十足的,也有凑趣奉承的,不过也就是短短的一瞬,接下来就是高声喝彩。
喝彩之声将朵妲儿第二次的成功过栏都遮掩忽略了。
看台之上,阿史勒拿了一粒果子丢到嘴里,笑道:“怎样,我说什么来着,阿赤话说早了,输赢未定。”
朵阿赤鼻子里冷嗤一声:“急什么,后面还有驰射,你也别把话说早了,输赢未定。”
罗疏看了他二人一眼,说道:“你们较什么劲儿。”
阿史勒不语,他虽为五上姓,却一直认为呼延吉绝不会被上姓压制太久,不,如今已有压制不住之势。
五上姓皆有自己的兵马,朵家最甚,朵家的兵马不仅仅是私兵这么简单,好几位镇守关隘的大将皆效力于朵氏,换句话说,朵家可以操控战事走向。
朵家在朝中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可谓是兵权在握,这样的存在,身为君王的呼延吉怎么可能容得下。
阿史勒似是没听到罗疏的话,转头望向王帐前的呼延吉,暗道,阿史家绝不能在这场大清洗中覆灭,他有预感,接下来会有一场不见血的大动荡。
当下决定,回去需同父亲好好商议一番,阿史家需从漩涡中挣得生机,站对了,就是生,站错了……就是死!
驰射,顾名思义,骑马高速奔驰时射箭,考验精准度。
江念看了一眼箭靶,然后再看一眼台上的呼延吉,无声地摇了摇头。
马术她还能拼一拼,可这射箭……她不行,倒不是准头不好,而是她没那个臂力,就算她瞄得再精准,力度不够,也是无用。
呼延吉迎向狩猎场,抱臂立在那里,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凝着场下,不知在想什么。
朵妲儿纵马到江念身侧,说道:“江姐姐,你这胳膊可拿针线,却拿不得弓箭。”
朵妲儿以为江念听说此话,要么恼怒,要么羞惭,无非就是在这两种情绪间来回,不承想却听江念说了一句:“那我在这里提前给妲儿妹妹道贺了。”
朵妲儿愣了愣,在江念面上端相,只有大方坦然,顿时生出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驰射开始,马儿疾驰,江念双腿夹紧马身,空出手来拈箭搭弓,耳边的发丝扫到腮颊上,风是动着,人却是静止一般,听得“咻——”的一声。
第一箭,正中朱红靶心。
马儿继续绕场飞驰,但见女子袖口紧束,衣摆列荡风中,腮骨微紧,颀长的双腿从开叉的衣摆显露。
女人左手拽缰绳,右手挽长弓,临近箭靶时,再次端正身形,三指拈箭搭弓,凝目,射出。
第二箭,依旧正中朱红靶心。
不知不觉中,众人的心绪被她牵动,心底皆为她攒劲。
接连又是几箭射出,共九箭,六箭靶心,两箭内环,一箭次环。
江念还是吃亏在力怠之上,越往后越是力不从心。
轮到朵妲儿,不得不说,朵妲儿这一轮赢得漂亮,九箭连射,八箭钉在靶心,一箭内环。
最后一箭射出,箭还飞在空中,不等箭矢落靶,她已扬鞭拍马绕场。不用监赛人宣读结果,结果显而易见,最后的赢家是朵妲儿。
梁妃是大王之妻,众人犹豫着要不要给朵妲儿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