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拾娘是主动去送银子的,得到了县衙差人的热情接待。
听说她是程记酒楼的老板娘,差人脸上的笑更浓了些:“娘子,文书您拿好,每年来交税就行行。”
一年十两银子,也不算多,可以接受。
“刑大人,有空您去酒楼吃饭,我给您赠菜!”程拾娘说着说。
刑差人笑着把程拾娘送走。
程拾娘主要种的是当归和白芍,有薛五哥的人照料,在深山里长势极好。
入夏,天气热了起来。
胡景瑞提着袍子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酒楼。
门口守着的小伙计忙喊了一声:“胡二掌柜!”
“我妹子在不?”他问。
“和李秀才在账房!”小伙计说。
胡景瑞大步朝后院去了。
“哥,怎么了?风风火火的!”程拾娘放下手里的账本,站起身问,以为出了什么事。
“你山里种的是不是当归和白芍?”他问。
“是呀,种苗还是从济世堂拿的呢!”程拾娘不明所以地说。
胡景瑞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妹子,你要发财了!”
程拾娘:……啊
“哥,您坐下,别急慢慢说……”程拾娘给胡景瑞倒了一杯水。
“宫里急需这味药,到处在找……”胡景瑞兴奋地说了一遍。
程拾娘明白了,去年白芍和当归遭了虫灾,药农们都损失惨重,市场上流通的这两味药自然就少了。今年,药农们都怕了,怕再遭灾,都不种这两味药了。
程拾娘拿药秧子的时候,胡景瑞也劝过她说,让她种别的。
程拾娘坚决要种这两种,还提醒胡景瑞也多种一些。
但济世堂胡景瑞一个人说了不算,白芍和当归只种了一小块,这是药铺定下的。
“妹子,我当时要是听你的话就好了,今年的当归和白芍价格都翻了一番,这下轮到你发财了!”胡景瑞惋惜地说。
“哥,我也不知道这两味药会值钱,我总觉得不能随大流!”程拾娘说道。
“嗯,你说的对的!”胡景瑞佩服地说。
济世堂的生意很大,不种这两种药材,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秀才问:“那咱这药材能送到宫里去吗?”
对呀,这也是程拾娘想问的问题。
“现在只是咱家有货,能不能被宫里看重,还要等秋天收获以后,进宫的东西检验都异常严格。”胡景瑞说。
后来,程拾娘才听说,是因为宫里的贵人们在研制一种补气养血的药。
这些年来,皇上子嗣不丰,据说是因为贵人们身子不好。
御医堂这才忙着给贵人们研制药物。
程拾娘又进山了。
她要去看她的宝贝药材。
这天,天空灰蒙蒙的,深山里的气压更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程拾娘擦了把汗,抬头朝前看去。
啊!
她差点惊叫出声,一只野猪正站在她前面,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顿时她后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次出门,她没让胡静跟着,也没带弓箭,只带了一把匕首。
她来过好几次山里,都没遇到这东西,放松了警惕。
她捏紧了手里的匕首,一动不敢动。
只要她一动,那野猪必定会扑向她。
野猪也不动,静静地盯着程拾娘。
一人一猪看了好一会儿,程拾娘决定先下手为强,她还没等下手,特么的野猪先下手了,嗷了一嗓子朝她扑过来。
她一个急转身,抱住一棵大树,蹭蹭蹭往上爬,坐在了树杈子上。
野猪气的用力撞大树,又开始啃咬,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仿佛不把程拾娘捉住,誓不罢休。
程拾娘身上的冷汗刚刚褪去一些,低头一看,奶奶的,比腰还粗的大树被它啃的,还连着一点点。
她放眼朝旁边的一棵大树看去,想攀上那棵树伸过来的枝杈,可离得太远了,她够不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