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到队友牺牲的消息，瞳孔要先骤缩，喉结滚两下，再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时候，记住了这个时候，咱们的眼神不能直，得像蒙了层雾，却又能让人看见雾里的火。”

陈皓下意识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录音。

一旁的周童瑶托着腮歪头沉吟，“演戏什么的我不懂，但是吧……”

“我看剧本时总觉得，陆沉黑化那场戏缺个‘临界点’。他后期也不是突然疯魔，而是被现实一刀刀剜出血来，却还要把血咽回去笑着说‘我没事’。比如那场摔证件的戏，他崩溃的时候，指尖突然又触到了证件边缘，那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有个停顿？”

“妙！”颜青青拍了下桌子，惊得服务员端着汤碗踉跄半步，随后抬手给周童瑶竖了个大拇哥，“这个停顿就是破碎感的关键。”

“就算崩溃到了极致，表面还得绷着不让人看见。童瑶你没学过表演真是可惜，你这领悟力加上你这颜值要是好好学习进演艺圈，说不定我得给你当配。”

“别别别啊。”周童瑶笑着摆手，“我可吃不了这碗饭，演艺圈还得靠你们这些大佬。”

忽地想起什么，周童瑶眼睛都跟着亮了几分，“当年看你出演的《鹤啼》，我连着三天没睡好觉，尤其是你在佛堂那场哭戏，眼泪没掉一颗，却让观众跟着揪心。”

“那是因为我想起了真事。”颜青青原本翘起来的唇角压了下去，声音也跟着低了些，“拍那场戏时，我刚收到父亲住院的消息。”

“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颜青青平复好心情，转头看向陈皓，“总之，你记着，好的眼神戏从来不是瞪眼睛，是让观众看见你眼里藏着的故事。”

刚才自己左右两位女诸葛说的话，听得陈皓半知半解。

保存好录音，陈皓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颜青青忽然起身，还拉起了陈皓。

“来，站起来试试，现在童瑶就是你的观众。”

说完，她忽然伸出双手，勉强将陈皓的两只手腕掐在一起，模拟被铐住的姿势，“想象你双手手腕被磨出血，却还想着如何才能将情报传出去。”

“眼神该到哪？对！你得有那种这辈子没完成的遗憾。”

周童瑶忽然发现陈皓的指尖在发抖，不是紧张，而是真的沉浸在角色里。

颜青青退后半步，不停点着头。

“不错不错，有很大进步。”

等三人重新落座时，茶足饭饱没多久，包厢里的气氛已经从专业探讨变成了老友叙旧。

颜青青中途去洗手间离开时，陈皓竟发现周童瑶正盯着他刚才掏出来的平安锁发呆。

“怎么了？吃醋了？”

“胡说！”周童瑶别过脸，却忍不住笑出声，“只是没想到，你七年前就会英雄救美。”

“那时候哪懂什么英雄，只想着不能让女演员受伤。”陈皓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其实刚才颜姐说你适合演戏时，我也在想，如果你也能拍电影的话，那会不会在银幕上和我对上戏？”

“到时候我们演什么呢？热恋情侣？还是恩爱夫妻？”

周童瑶的耳垂瞬间发烫，扬起粉拳就朝着陈皓的胸口轻砸了过去，“少贫嘴！明天拜神仪式，你可别紧张得忘词了。”

“忘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陈皓忽然正经起来，“咱这脑子，咱这记忆力，毋庸置疑。”

“噗哈哈，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

“聊什么呢，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这么开心？”

颜青青笑着打趣儿，坐下后再次加入两人的聊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