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急匆匆的赶来，予安只告诉他皇上找他有急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最近朝堂上没有其他事啊，难道是除王氏的计划又泄露了？

刚进祈安殿就看见姜珩呆呆的坐着，姜珩听到响动抬起头“大哥，你来了”姜瑜点头应了一声“什么事，这么着急”“你觉得父皇对母后的态度怎么样”姜珩看着姜瑜的神色问道，姜瑜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又很快消失“朝野皆知，父皇母后极其恩爱”

姜瑜的答案显然不是姜珩想要听到的“那你知道我哥哥是怎么死的吗”姜瑜垂眸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呢”姜珩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大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说着眼神盯着姜瑜，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姜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五弟，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姜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仍不死心“和王氏有关吗”姜瑜不知道该说什么“算是吧”

看着姜珩锲而不舍的追问，姜瑜心中一叹，抬头对上姜珩的眼神，被姜珩问起从前，姜瑜现在看他眼神都有些复杂了“大哥”“我知道的也不多”姜瑜只能妥协，他不说的话，姜珩也会查的，到时候他们的关系说不定会决裂。

“听宫中老人说过，在你母后入宫之前，我母妃是宫中最受宠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成为长子，没想到你母后入宫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你哥哥，你哥哥就和当初的姜炜一样，不过周岁便被立为太子，父皇也愈发宠爱母后，母妃的宠爱逐渐被夺，幸而还有个长子，才避免了被人欺辱的场景，母后入宫后真能说一句三千宠爱在一身，然而他对母妃生下了长子极为不满，不仅一次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都数不清我和母妃被罚多少回了。”

讲到这姜瑜停了下来，姜珩那折子的手都抖了一下“然后呢”看姜珩没有多大反应，姜瑜才慢慢开口。

“随着我和太子的一天天长大，母妃和母后的恩怨越来越重。母妃的突然离世，母后似乎又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姐妹，葬礼极为盛大，可是那又如何呢，母妃已经去世了，我一直以为母妃的死是个意外，直到我听到了母后和别人的谈话，那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日子”

姜瑜回想起从前，越来越痛苦，姜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母后说什么了？”姜瑜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当时她应该在和别人说话，她说母妃既然听到不该听的，那就没有必要活了，于是当晚母后就失足掉入湖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我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很想冲进去质问她，但理智告诉我，那只会让事情更糟。母后是王氏女，不仅有父皇的宠爱，膝下还有一个太子，就算我告诉父皇，他也未必会相信。”

姜珩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望着姜瑜，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姜瑜声音沉闷“于是，我学会隐忍，父皇安排的差事我都尽力做好，哪怕是带兵出征，那时候边境不稳，我也害怕，但我知道只有立下战功，才能有和母后抗衡的资本。那些年，我无数次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只是靠着那份恨意活着

后来听说太子意外死亡，母后哭的肝肠寸断，那天我感觉天都蓝了，真是应了那句为娘的做了什么孽，都会报应在孩子身上，好一个意外死亡，和我母妃死的理由一模一样，这算是因果报应吧，战事结束，我依例给母后请安，看到她憔悴的样子，我真想问问她当初有没有后悔造下杀孽”

姜瑜不太确定后面的事，姜珩能不能接受，沉默良久，姜珩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大哥，你继续说吧”“太子是母后亲手杀的”姜瑜轻声说道，他知道这个秘密会彻底击垮姜珩，或许还有别的事会击垮他，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珩听到那句话，全身如坠冰窟“怎么可能”姜瑜嘲讽的笑了笑“为了王氏，母后什么做不出来，父皇和太子准备除掉王氏，太子单纯，把这件事透露给了母后，不过一周，太子就意外死亡了，可笑的是，父皇也知道这件事，他就这么放任母后杀了他的孩子，一国太子，又不管不顾的宠爱母后，处理王氏的想法也搁置了下来，我都不知道后来父皇对你的好到底是愧疚，还是因为你是王氏生的孩子”

姜珩有些不可置信“这不可能，母后怎么可能杀掉自己的孩子，父皇也不会漠视哥哥，哥哥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啊”姜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五弟，人心难测，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会背叛你，许氏，二弟，三弟，江予，哪个不是你信任，亲近的人，在权利的诱惑下，还是背叛了你”姜珩沉默许久，眼中泪光闪烁，心中那座信任的堡垒瞬间崩塌。

对于接下来的话，姜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害怕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会因此彻底破裂，但真相终究无法隐瞒，尽管他母后犯再大的错也是他母后，姜珩看姜瑜欲言又止的样子，扶住椅子把手“你说吧，我还能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母后在太子死之后的身体不好，本就是装的，没想到越来越弱，我都在感叹她装的真像，她怀上你的时候，身体更是虚弱，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她，那时的我也知道机会来了，我终于可以为母妃报仇了”听到姜瑜说道这，姜珩有个大胆的想法，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下毒，是最简单的办法，那时的母后身体虚弱，父皇也跟着着急，根本没人会想到防毒，母后每日必喝的安胎药，成了我的目标，没想到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在那里面下毒了，我也没思索到底是谁下的毒，看它剂量那么小，我害怕母后死不了，又加大了剂量，后来还有人在她喝的其他药里下了毒，那个毒的剂量比我的大多了，逼着母后一尸两命的结果去的，我呢，就在府中等着这场好戏的上演”

姜珩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姜瑜，心中翻涌的不仅是愤怒，还有无尽的悲痛，他也不知道怪谁，只能沉默“后来母后去世，你却活了下来，所以我从小就讨厌你，因为你身上留的是她的血，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下毒的人还有她自己，她根本就不想生下你，当时的萧贵妃家世显赫，她的本意是想用你除掉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