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周昭便再次如猛虎一般向前一扑,画意反应非常快,立马防守,顷刻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周围黄沙弥漫,让看客弄不清情况。
一旁原本坐着的魏冼序站起来,踮起脚探头探脑地朝内张望,紧张道:“怎么这么大的灰,里面情况怎样了?”
画意可是外祖家中武功排名第一的侍卫,深得外祖母重用,怕是整个杭城都找不出几个比她厉害的人,原本外祖父让画意来试试周昭的深浅,他是反对的,怕到时她受伤,毕竟再怎么说,周昭也才学了五年的武功。
“序儿,坐下,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老主君淡淡道,但是满含威严,见外孙子坐下后,他才问身后跟着的侍卫,“你们说说里面哪个人占了上风。”
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侍卫握拳答道:“禀主君,依属下之见,周娘子更胜一筹。”
这可不是她拍马屁,内行看门道,虽说现在场上的两人看着还打得焦灼,似乎不分胜负,但同为习武之人,她已经能看出画意大人被对方进攻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防守都要被打破了。
老主君微微点头,吩咐道:“赶紧派人将妻主请来,让她评断评断。”
“是。”一旁的一位侍卫立马听命去请人。
待侍卫领着一位穿着鹤纹云锦长袍的老人走来时,两人还在打,不过现在即便是魏冼序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画意已经完全落了下风。
杭城知府杨唱晚带着仆从站在离练武场不远的地方,眯起眼望着练武场中的两人,画意作为多年的得力干将,她自然很了解她的实力,绝对算得上当世一流高手,所以当初知道外孙的下落后才派她跟着去。
但是场内那位面容带着稚嫩的少女,竟然完全将人压制了下去,这等天赋,着实可怕。
想到昨晚老夫跟她提过的事情,看人的眼光又不同起来,小小年纪便有这样深厚的功夫,若是真的去考考武举,有杨家做支撑,拿个武状元应当没问题。
这些年来,朝廷的武举被世家贵族插手过多,一些只会花拳绣腿的世家子弟竟然也能凭着武举得到一官半职,而有真材实学的贫苦子弟连武举场都进不去,此等风气着实让人唾弃。
只是建朝之后,重文轻武之风蔚然成风,这武举没落下去也是理所应当。
唏嘘之间,场内的情况突变,周昭已经抓住对方的破绽,从后用手臂环住画意的脖颈,将人旋转了一圈撂倒在地上,一只手死死地按在她的脖颈上,若是真实对战,此刻画意的性命已经完全取决于她了。
周昭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因为激烈地运动而泛起了一些红晕,她站定后,对面前这位难得让她有对战快感的敌人握手抱拳,行了个半身礼。
“承让了。”这是武家对对手的敬意。
画意躺在地上愣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也同样行了半身礼:“承让。”
这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鼓掌声,周昭望去,见一位头发半白,矍铄有神的老人在一旁鼓掌,口中说:“好,好,好,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试,这位小娘子,少年英才呐。”
见到老人,画意先是行礼:“大人。”
远处也传来魏冼序亲亲热热的声音:“外祖母。”
周昭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杭城的知府,这杨府的主人,便抱拳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