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你弄在我马车里的!居然好意思如此说话!”二老爷说。
“二哥别胡说!”三老爷收了笑。“三弟可没有在马车里如此行事的习惯!也没有收集这些女子之物的癖好!二哥最好慎言!”他虽自诩风流,但出外从来都是道貌岸然。
“你居然不承认!”二老爷被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荀昌!”三老爷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望向一直跪在地上,极力降低存在感的荀昌。“这东西你可知道从哪里来?”
“不,不知道!奴才不知道!”荀昌抖若筛糠。
“你不知道?”三老爷声音发冷。“马车我是坐了,事情做没做,我可是很清楚。既然不是二哥,那就是你和车夫了!”
“奴才,奴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荀昌抵死不认。
二老爷此刻也听出了端倪。他朝向长随厉声吩咐:“拖了出去,审!”
“二老爷!二老爷饶命!”荀昌拼命扑向二老爷脚下,试图抱住二老爷的腿,被二老爷一脚踢在胸前,朝地上扑去。长随过来,一把薅住他的后脖领,大力朝门外拖。
“二、二老爷!三老爷!饶命啊!”荀昌的惨叫伴着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在院子里响起。可他只喊了两声,就被堵了嘴,瞬间呼号化成阵阵呜咽哀鸣。
十几板子下去,荀昌就招了。原来他夜里去揽月楼等着接三老爷时,被老鸨撩拨了几句,竟然精虫上脑,唤了楼里的姑娘,直接在车里成就了好事。三老爷出来时,老鸨帮荀昌拦了下,遮掩了过去,这才让那姑娘寻了机会,从车里溜了出去,只是匆忙间把诃子落了。黑暗中,荀昌急着整理,没有看到诃子裹在垫子下。三老爷本就和楼子里的姑娘厮混了许久,一身的脂粉味儿,哪里还能闻出马车里味道有什么不对。荀昌塞了老鸨银子,赶着车送三老爷回府。回了府里,通常车夫会收拾马车,可荀昌平日又不干这些活计,哪里能想到。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享受了楼子里姑娘的温香软玉,不想二老爷一早进车里就闻出了不对,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只荀昌不知道的是,赵荑早就遣了人,把银子塞给老鸨和那姑娘,两人做了生意,又多了赏银,只开心不已,至于是谁整治谁,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事情清楚,二老爷、三老爷自是都发了大脾气。二老爷觉着自己的马车被个下人这么用了,想着就恶心;三老爷觉着自己被个下人愚弄,还被栽赃,更是生气。同时惹了两位老爷,哪里还有荀昌的好。于是荀昌被打了三十大板,然后连同媳妇、孩子一起被发卖,一家人除了一身衣服,所有东西都被三老爷扣了下来。
荀昌被逼供时本就挨了板子,又加了三十大板,已经如同一堆烂泥;加之平日他在府里没少欺侮下人,如今得了机会,自有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于是还没等到买主,荀昌就死在了牙行。至于他媳妇,平日作威作福惯了,一下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日子,也在牙行染了病,没几日高烧不退,也没了性命。
赵荑嘱了清泽留心两人的一儿、一女,只等清泽去了,两个孩子却已经被人买走。登记的买主叫李吉。
赵荑原怀疑是荀又的化名,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亲侄女,买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可清泽查了,肯定买主与荀又无关。
这李吉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