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也懒得和他装了,这陈伯宗两眼精明,怎么看不出来他们的价值。
只是他们没有给他利益好处,才这般挑剔,刁难他们。
于是阮眠直接放话:“大人给我三天时间,我能把武恒城的主城墙修筑完成。”
“到时大人前来验收,若成了,大人便放我们村子的人继续用自己的价值去建设武恒,而不是……去充当那流犯做一些无多大用处的琐事。”
三天?
陈伯宗失笑,就在他欲开口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大人。”
只见霍宗身穿盔甲,跨步走进,身边还站着面无表情的谢淮安。
陈伯宗一看,靠近阮眠,正面转向他们。
霍宗面色不悦:“陈大人,金铩村的人都是编入户籍的良民,让他们再去干修筑国墙之活,并无道理。依我所见,我看还是……”
可不等霍宗说完,陈伯宗便笑着打断他。
“霍将军有所不知,此事阮娘子已经和我说道了。我答应她,三天时间,如果能把武恒城的主城墙修筑好,那国墙一事,我自会另有派遣。”
“若修不好,没那本事,即便霍将军与谢大人前来相说,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毕竟我才是武恒的总督,而修筑国墙缺乏人手,流犯死伤无数也是事实。”
霍宗一听,脾气顿时爆了!
“三天时间把主城墙修好?你给她三个月还差不多!陈伯宗,本将军没想到你欺负一个弱女子倒是信手拈来!”
“将军。”
谢淮安拦下他的冲劲,看了阮眠一眼。
其实从谢淮安走进来的时候,阮眠就没去听他们的对话了。
一心只看着谢淮安,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很想他。
一段日子不见,总觉得他又消瘦了许多。
然而陈伯宗却忽然扶住她的腰身,将其慢慢推至前面。
谢淮安脸色微变,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霍宗忽然一拳头推开陈伯宗!
“你这老色批,手往哪放呢?!”
陈伯宗不以为然地掸了掸衣服,那双眼睛充满挑衅地看向谢淮安。
嘴里还说着:“霍将军这莽撞的性子必然带来过不少麻烦,不如多学学谢大人,人家都没说什么呢,我看……”
然而话还没说完,谢淮安的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人!”
阮眠下意识地唤住他,就连霍宗都没想到谢淮安比自己还莽,看到陈伯宗微白的神色,顿时笑出声来。
“的确,我是要和谢大人好好学学才是。”
陈伯宗的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但要挟之语还没说出,谢淮安忽然动唇一笑,不以为然地收回那刀,顺便切断了他衣襟披风的带子。
“在下与陈大人开个玩笑,大人有大量,岂会计较这些?”
“时间不早了,夜深露重,唯恐爱妻染上寒气,在下就先行告退。”
撂下此话后,他头也不回地牵着阮眠的手走出总督府。
霍宗头一次像个小弟时候跟在他人身后,哈哈大笑:“妹夫真是好功夫啊。”
这一声声的妹夫,叫到了谢淮安心坎里。
阮眠跟着他们来到驿站,霍宗迫不及待地问起来:“阮娘子,你和陈伯宗那三日之约,到底是……”
“我能办到。”
这话不仅是回答霍将军的,也是说给谢淮安听的。
她知道谢淮安也会担心自己。
然而霍宗却诧异起来:“你要如何办到?那可是主城墙!当初好几批流犯,上百号人,整整用了半年之久才把武恒城外城墙修筑。”
“即便只是一个主城墙,那也是最为复杂,光是挑石都要去了半月之久,更别提还要挑担,还要……”
“霍将军,我早已有应对之法。”
只见阮眠从一旁拿来笔墨,快速在上面写下一些流程,递给他们两人看后,霍宗却有些看不懂。
“这上面的火山灰,可是此前阮娘子用来修路的原料?”
阮眠点点头,直言道:“没错。三日时间,的确不长,但只要安排妥当,不是没可能。”
“一日寻找原料,安排人员,一日安排流程,混合原料;再一日,进行浇筑成模。”
“上次我修路时所用到的原料就是如此,坚固后便能黏住巨大的石块,再混合细沙与碎石,凝固后即可成为坚固材料,倒入任何模具都可浇筑。”
“将军,我们村的人本就有修路经验,对于原材的把控更是熟悉,什么石块,火山灰等原料都是现成的,只需运送至城便好。最多需要额外加一项,去临汾江运一些沙子碎石过来。”
阮眠本是想利用混凝土来做浇筑,但在如今有限的条件里,无法这么快做出混凝土搅拌的工具来。
而且城墙之高,光凭浇筑难度太大,三日显然不够。
只能利用现成的东西,在修路时他们便在屋舍附近开凿了不小的石山取石,还有前往火山灰的地方也走出了一条路。
利用这些,再加以细沙与碎石,涂抹至石块缝隙处,比之前的城墙还要坚固。
此刻,当初修路的最大好处便体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