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无辜地抬头,眼泪汪汪,不敢说话。
“先吃晚饭吧,吃了我来辅导,”这时,柏壤挂着围裙,端着盘子走出来,“不吵了,大家先冷静下。”
顿时,大的小的都委屈地坐到他身边,有的嘤嘤嘤,有的啊啊啊!
突然间,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阿壤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桌上的大人小人都震惊地抬头,看着这位突然间把大哥位置占了的白衣人。
羽国主没有穿那一身华服羽衣,而是穿了白麻短袖,露出修长的手臂,头冠也变成了一根发带,勒住眼睛后系住长发,看着温柔又静谧,连背后的翅膀都收起来,就像一个邻家兄长,显得温和又无害。
柏壤无奈地看着他:“当家的,把孩子带出去吃饭,我这边有事。”
“老相好啊”微生戊调侃了一句,然后他的话顿时止住,因为林昭和老树也过来了,外加一个氐国主,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顿时让这不大的客厅拥挤起来,顿时,他的面色开始扭曲。
“不怪我,是羽国主说要过来蹭饭的。”林昭无奈地摆手。
微生戊脸僵了僵,幽幽道:“行吧,那我再去找几根凳子。”
然后把弟弟妹妹拖走,让他们去屋外自己玩,作业什么的等会再去让他们做。
屋内,柏壤笑了笑:“好久不见,羽师。”
林昭左看右看,然后让老树掏了几块瓜出来,分给大家。
“柏壤当年和他哥哥一起在罔象麾下,我当时也算巫医流的发起人之一,所以,算是熟悉,”羽国主随意介绍了一下,“大家别客气,坐吧。”
柏壤无奈地道:“老哥和荒主的谋划我一向不关心的,你问我还不如去问罔象。”
“不是问你这个,”羽国主微微一笑,“我只是来关心你一番,毕竟,在我看来,源鬼之中,也就你一个人还算看得清醒。”
“清醒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跟着一起疯,”柏壤耸耸肩,“不是谁都能如你这般,能疯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羽国主忍不住笑道:“倒也不必这么嫌弃,我当年对你也算照顾,你对咒海也算熟悉,要不便与我们一起去”
“不去。”柏壤果断拒绝,然后又对吃瓜的林昭道,“我知道他找我做什么,我就在这把话说清,荒主当年用了血脉密法,将许多人更换了血脉,激发这种血脉,普通人就能得到力量,激发地越多,获得的力量就越多,也能容纳更强的图腾,而唯一的影响,就是要听命于荒主。”
在那个艰难的时代,不知多少人主动去融入血脉,在许多人看来,用效忠换取力量不但不是付出,反而是一种奖励,毕竟,一个人很难求活,一群人却要容易地多。
“荒人血脉到了一定浓度,那就天生就能在梦境,也就是众生识海穿行,”柏壤随意道,“羽国主可以,但没有荒人血脉,去梦境里就麻烦了,梦境里的一切都不像现世这般是稳定的,它们像是漂浮在海上船只,是随时在梦境中漂浮移动的,甚至于,现世两个面对面的人,去了梦境,落点都在无尽远处,一辈子也梦不到对方。”
羽国主无奈道:“是的,我在众生识海中就像回家了一样,但带人进去,便不太熟悉,当年我都是独行者。”
“我是组织者,”柏壤无奈道,“当时,罔象知道众生识海和咒海这两个研究方向后,就常带着我们去考察,很多知识,那里有许多魂魄,虽然大多已经懵懂无知,却也偶尔有一些还残余着记忆,被我们用来收集知识,其中大部分成果,都送给了羽国主,让他建立了最大的方国。”
“我倒想给你们折现,可你和阿稔也收不了啊。”羽国主微笑道。
“当年可是你可是看着我们进的火坑啊,”柏壤翻了白眼,“当时我想去瑶巫那里,你张着翅膀在那帮着发传单,介绍得真诚又热心,我们这些小孩子哪知道其中的博弈,就这么被带入坑里,现在都没爬起来。”
羽国主神情微微黯了些:“是我的错,那时,我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等到最后反应过来时,能捞回来的崇善巫流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
“也不算有错,路是我们自己选的,”柏壤摇头,“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到安全入口和退路,但你要答应我,你们必需要避开戊陨之地,微生戊要是去了那里,回来就不是他了,而你们,也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