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坐在巫国的镜子前, 凝视着镜子中雾气映照的景象。
“这是什么物种”林昭盯着镜中的蜃主,眉头微皱。
“蜃主,”小鸟站在桌上,羽毛微微抖动, 语气也不那么活泼了, “东海的大凶之一。本来它是东海的海主,天灾降临时, 它被腐蚀成了现在的模样。”
林昭继续盯着镜中那庞然大物, 蜃主的身形笼罩着整片海域,鳞片的暗光让人窒息, 如巨大的阴影。
“那时海中凶物相互吞噬,最后最强的。这些年,无光海中存活下来的大凶, 只剩下这几个了。”小鸟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蜃主……它怎么会又有‘源’”
林昭闻言,目光更凝重。
他知道“源”的意义,那已经超过了灵性的范围,是一种规则, 污染同化的强度远超所有, 是他吃上一口,都要重开的玩意。
“这次, 又是人为的么”林昭问道。
小鸟摇了摇头, 无奈地道:“不知道。以前,这些被腐蚀的源是绝对不能碰的,连源鬼都无法接近,一旦触碰就会死亡。但最近, 情况变得不对劲了,这样的源越来越多,腐蚀的扩散也更快了。”
林昭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回想起上一次的危机,那一次如果不是自己冒险出手,氐国可能早已陷入毁灭。
小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开口:“你明白的,对吧你想出去的,对吧,我觉得,还是先别出去,我们可以把腐化源给你带过来的。”
他们都不傻,这些腐蚀的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灾难,但对殿下,却是成长的养料。
林昭明白在巫国,他可以缓慢地、安全地成长,但在域外危机四伏的环境中,随时可能有危险……不过,他的能力能让他重新开始,这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这场灾难的根源究竟在哪里归墟、蜃主、还有这些腐蚀源……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逐渐将巫国和无光海拖入深渊。
“这气氛太不对了,”林昭看了一眼深沉的小鸟,笑了笑,“没什么好怕,继续看吧。”
他能重开,就不怕这些鬼蜮伎俩,他要知道,这些玩意到底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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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般的光芒洒满整个海国,照亮了被困于绝望之中的人们。光芒映射下的深海,庞大而狰狞的怪物蜃主静静盘踞,它的身躯如龙如蛇,鳞片上却布满腐蚀的黑纹,仿佛将整个深海的恐怖浓缩在一体。
幸存的鲛人们互相拥抱,低声安慰彼此。尽管那光芒带来了短暂的安全感,恐惧却仍如潮水般涌动——没有人知道,这种短暂的安宁能维持多久。
但是,他们还是发现了异常。
一名战士伸出自己手,原本手臂上斑驳的黑纹正在飞快消退,需要用来压制腐蚀的力量被彻底释放出来,他突然就明白,自己的旧伤已经完全恢复了。
旁边的战士也没忍住,抓了一只镜鱼,看着自己的脸上的黑纹已经消散,但他没那么高兴,而是有些抑郁地鳃都快张不开了:“我、我昨天才把积蓄花光,又借了三百多金贝,清除三层腐蚀……”
一时间,整个海国人心动荡,哭声狂笑蔓延,冲击得紧张氛围都没剩下多少。
而这时,在初初被光芒威慑后,一些普通的诡异凶物,还是本能地靠近活人,但却在光芒里渐渐腐朽,变成枯骨死物,当然,也有运气好的,在没变成死物之前,遇到活着的战士,但立刻被三两下打死了。
“以腐蚀为源,”氐国主身上的鳞片战甲有些破损,他刚刚已经把鲲鱼丢远了,以无光海的混乱空间,一时半会回不来,“凶物在光芒里,会被削弱,吸收腐蚀,然后消弭,虽然比不上在巫国那样,全无腐蚀之忧,但就算我们的真身,也不会比火种做得更好。”
“也就是说,有了火种,我们便不用被绑定在国土之上,凭空多了一位天巫。”一名样貌极其英武的青年悄悄看了氐国主一眼,立刻收回视线,平静道。
顿时,在无光海的天巫们的气氛就更加凝重了,甚至充满了肃杀之气。
先前捏了林昭脸被暴打的女性天巫怒声道:“贪黎婪,你昨天才和我说好,只要接下来二十年我任你支使,你就把这枚火种给我们朝云国。”
旁边一名青年微微一笑:“那不用生气,你拿不到的,寂海的报价是你的两倍。”
“我不管,情况紧急,这次我就不计较了,”那朝云国的天巫冷冷道,“剩下那枚火种,必须给我们!”
旁边的天巫们纷纷露出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姒黎你就不用火种吧,”又有人问道,“你和那小殿下关系好,又与青帝相交莫逆,多要两片羽毛不是问题的。”
姒黎淡定道:“若是如此欺凌我氐国,说不得我要找尧光说道说道,他不能要求殿下给谁,但应该可以要求殿下别给某些无义之国。”
顿时,许多天巫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枕头风的威力,纷纷谴责氐国主恶毒!
“好了!”大长老冷冷地看他们一眼,“现在想想,该怎么封印那件源物,我们总不能一直驻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