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掌握了梅雪的把柄,还不是自己以后说什么便是什么。
重新来一个宫女,心思说不定比这个还要多。
于是他们又一阵搜查,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心虚的宫女。
富察贵人旧事重提,说应该将人送去慎刑司。
胤禛道:“就这么办。”
柔则的位份恢复了,自然也不用禁足了。
胤禛自觉对她有所亏欠,给她了许多赏赐,对她也更加怜惜了。
那宫女酷刑受尽,只说自己是因为嫉妒梅雪得了柔则的赏识,所以才要加害柔则,再将这件事情推到梅雪身上去。
至于真孕还是假孕,她是听封太医跟人说的,所以才选了堕胎药。
佟佳婉清那边因为她阻拦封仲清进去给柔则看病,差点耽误病情,被罚俸一年。
不过这样的惩罚,对隆科多的女儿来说可没有一点用处。
宜修这一计本可以一箭双雕,至少让柔则失去孩子,华妃也吃一个大的惩罚,但她唯一没料到的,是封仲清的医术竟然如此之好。
若是没有封仲清的医术,只怕就是有了星辉,也能达到这个效果。
宜修有点遗憾。
不过,佟佳婉清也不是那么会善罢甘休的人。
在佟佳婉清眼里,这次她失利了,想必之后要好好讨回来的。
她更不能坐视柔则的孩子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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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自从落成之后,还没有举办过几次大型宴会,胤禛宴请太上皇虽是家事,但两位皇上共同出席自然也算是盛事了,在大清朝廷中远远比一般宴会还要热闹几分。这次的宴会,地点自然而然也就定在了正大光明殿中。
半个月前,宜修就已经开始准备这场宴会了,特意在正大光明殿前的巨大广场上建了一座平台,环绕平台搭了一圈彩色锦棚,以供大清宗室们起坐,至于普通的旁支则只能散座于更后边的位置了。
偏偏不巧的是,就在宴会开始的前两天,太后身子不适,宜修便陪在了太后的身边侍疾,不得出现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是提前打点好了,虽然只是家宴,但全天下有身份的人已经大多集合于此,这宴会上的任何一人都备受瞩目,说出去的话自然也会被再三揣度。
太上皇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更盛自己昔年在位时,心中感慨良多。
不过,如今太上皇已经到底已经不再担着皇上的重担,心中毕竟松快了不少,这些年恩养着,白发中甚至多了些许青丝。
扫视一圈内殿中的小辈们,只看到暄妍的手里独自坐在一处,双手打着一串璎珞在玩儿,竟是女儿娇羞的姿态。
“暄妍刚刚出生的时候,朕还抱过的。如今一晃神,孩子们都大了,我们小暄妍已经到了能去和亲的年纪了。”
太上皇看着暄妍随口说了一句,暄妍的一张脸立刻红了,这话中说的虽然是暄妍,但显然暄妍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接话的。
“皇阿玛可要惹皇兄伤心了,皇兄最疼的就是小暄妍了,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心头肉去和亲呢?”
张口说话的是温宪公主,她和胤禛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性格却是张扬跳脱,专爱与皇室的小辈玩在一起。
加上如今温宪公主已经在京城中立府,出入方便了,行事作风比从前在紫禁城中更是洒脱自由。
她年少时也曾被要求过和亲,后来还是因为太上皇的疼爱,力排众议之下才免去了她远离京城的和亲之苦,如今听到太上皇这么说,立刻想起了自己昔日的经历,当下就脱口而出。
在场的人中,大多还记得当年蒙古部落派人来求娶温宪公主,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去的事情,允禵笑道:“皇阿玛当年把蒙古求亲使团赶回去,后来可是没少安抚呢,你还好意思再提?”
“那又怎样,谁让皇阿玛疼爱我呢,我看啊,皇兄如今对暄妍的宠爱可不输皇阿玛,我倒是想看看将来这鼻子灰谁会碰。”
温宪公主和允禵是亲姐弟,更是有什么说什么了,话中的意思简直就是暄妍绝对不会去和亲,否则便是胤禛过去对暄妍的疼爱都是假惺惺了。
“咳。”胤禛干咳了一声,怎么回事,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皇上吗,这三个人怎么像是看不到他一样,是他的位子坐的还不够高吗?
“公主受百姓供养自然总不能各个都不为国出力,不过,朕也就是随口问问,暄妍的婚事究竟如何还要看你皇兄的意思。”
太上皇说的无意,轻飘飘便揭过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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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间的说笑,倒是很快让宴会的氛围活络了起来,丝竹之声响了起来,太和殿外一群挽着长纱的舞女依次而入,裙袂飘扬中的觥筹交错看起来总是十分欢欣,至少在表面上如此。
但却是提醒了胤禛。历朝历代,公主和亲都是最方便稳固边疆的方式,尤其是用在如今战事刚了的时候,等再过些时日,西藏便能平定了,便是最适合暄妍去和亲的时候了。
至于暄妍公主和欣常在,母女二人心里着急,面上却也只能干瞪眼。
午宴一直到了酉时才结束,太上皇说想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去御花园中走走看看。
胤禛便起身向太上皇行礼:“皇阿玛,养心殿中还有许多奏章要看,恕儿子不能相陪要先行告辞了。”
太上皇喝了些酒,脸色越发红润了,冲着胤禛乐呵呵地挥手:“你去忙你的,都是朕走熟的路了哪里还需要你们相陪,不用在我这里立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