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姨娘眼巴巴的看着付明珠进花轿，再也看不见，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付时念还能常去顾府，她却不行。

付夫人一边安慰着付时念，还要一边安慰程姨娘，“你也莫哭了，日后明珠亦是能常回来的。”

“我知道，可终归不是从前那样日日在家中的。”程姨娘哭着说道，“即便是能回来，也是偶尔一日才行，次数多了，岂不让婆家不满？”

程姨娘哽咽道：“原先明珠在家时，虽说我知道早晚有这一日，可每回见到明珠，心就放下了，还不觉什么。可真到这一日，还是难受。”

“咱们家中人丁简单，又从不叫她吃亏，给她养成个直来直去的性子。顾府虽好，可终究是婆家，难道也能包容她那性子不成？”

“我是真怕她在顾府受委屈，又不能回来说。”程姨娘擦着眼泪说，“而且在家中，成日里跟时念形影不离的。到了顾府，便不一样了。她有好些话，能跟时念说，却不能跟顾家的姑娘说。”

“我跟她说过了，若有话不好同别人讲的，便派人捎个信回来，我叫时念过去。”付夫人说道，“有些话，许是本想找咱们拿主意的，可咱们也不好去人家府上。便让时念去当个中间人。”

“若是只同时念说便可的，那正好了。”付夫人拉着程姨娘进了屋，道，“昨日夜里，明珠来找了我。”

程姨娘惊讶。

昨夜她也去找了付明珠，同她说了许久的话。

不知付明珠何时去找的付夫人。

付夫人道：“明珠同我说，将来若是同顾小将军去边关，想带你一起去，问我可能答应。”

程姨娘“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才刚止住的泪，又不停地流。

“我自是答应的，她说，她还没问过你，只是先来寻求我的同意。”付夫人道，“我说只要你答应，我跟大人都是答应的。”

“从前，你因着姨娘的身份，从不能去外头，尤其是同明珠一起。明珠说亲，到今日成亲，你都不能出面。”付夫人说道，“我知晓你委屈。”

程姨娘摇头。

“我知晓，当初你进府来当姨娘，亦非你所愿。”付夫人道，“若非程家当初遇到了困难，求到大人这边，你也不需做个妾室。若当初程家如今日这般，你满可以去当正头娘子的。”

“夫人莫这么说，您跟大人待我都好。况若是没了我，您跟大人更没有旁人了，感情岂不是更好？是我家，让我来横插了一杠。”程姨娘说道，“既选择了当妾，我自然是要做好妾室的本分。”

“本就没资格想那许多的。况夫人与大人待我好。旁人府中，谁许一个姨娘同姑娘走的那么近呢？您还许明珠叫我娘，又待明珠好。”

“我与明珠在付家，实在是莫大的运气。”

付夫人拍拍程姨娘的手，说：“不论你是跟明珠去边关，还是留在府中，都看你的意思。”

“夫人，我是愿意同明珠去边关的。虽边关辛苦，可我能留在明珠身边，便是什么金屋银屋都比不上。”

付夫人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过也是将来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的，小两口恐也去不了边关，你可得多在府中陪我几年呢。”付夫人说道。

程姨娘破涕为笑，虽是将来的事情，可知晓竟能有这么呢一天，顿时有了盼头。

程姨娘心中的难过，便消减了不少。

“快别哭了。”付夫人道，“前头还有客人，你擦擦泪，同我一起去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