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证对海盗来说是牵制一生的证件,作为海盗他们已经失去了长久待在陆地的权利,如果要不回来海盗证,到时候留在内陆十几天的日期又过时了的话,无处可去,他们就该像蒸汽一样弥散了。
他们连其他海盗船都去不了,因为海盗船招收新的海盗也是要看海盗证的,如果没有一律拒绝,就像是他们的身份证件,你不合格,就没人愿意接受你,这种规矩,对臭名远扬的海盗来说,是个大笑话,本来就不是什么沾光的职业,却做得比什么都正统,这就是让人贻笑大方的一点,也是让司徒心丧神伤硬是强颜欢笑的一点。
除了这点,还有一点,那就是司徒抽的毒品烟,他兜里只剩几根,这都是下船前船长最后一次与他碰面递给他的,份额刚刚好够他撑十几天,实际上没给足他份额,不是每天都能抽烟,所以这次上岸他会活得很痛苦,这个手段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真的是受够他了。
说到这,箫飒对那个船长的罪行一览无余,假若不整顿整顿他,司徒和何落姿就像他手下的两只蟋蟀,养在盒子里逗着玩,不能逃跑,放下无数的对手让他们硬碰硬。
人心中世道中险恶的,司徒前途茫茫,他个人一筹莫展,人安之若素人的惰性使他对站起来反抗船长的夸张法留人一拖再拖,对现在过着的毫无生气和意义的生活似乎早已经熟能生巧,也就没有什么怨气了。
或者说看到数不清的唇枪舌剑刺向自己,连手中最基本的盾牌都心甘情愿的舍弃。
箫飒能为他做的微不足道,但是在他堕落到时刻为他做的却是必要的,实力范围内不去循规蹈矩对人来说或许是件轻松的叛逆事迹,然而做不成是悔恨终生,做成了又会铭记在心一辈子不忘记,无论前进或后退,他注定要背着荆棘为司徒负一次罪。
人们会在情与理中徘徊不定,不说明人们正在衡量利弊,相反的是他们在考虑和斟酌其中成与败的概率各位多少,为了情不顾理的人,你说他们为了一己之私犯下滔天大罪还是伤天害理也好,他们都付出了十二分的真心想为那个人博得真理。
豆蔻年华的年纪,他们都像青草一样青涩,欣欣向荣的年纪,那本是一大片草地,而风将草一根根连根拔起,他们不懂得联手抗争到底。
他和司徒以及各位同谋,在泥土上展示给风的是普通的没有一点异样的青草,而在泥地下已是名誉上的命运共同体,他们的根系盘根错节在一起,共同汲取养分,共同拥有往昔岁月。
距离已经不能让他们各奔东西、隔海相望,对彼此的生命视如己出,而不是看着他被人糟践还低三下四的恳求那东西不要踩踏自己,哪怕狂风决定要把一根草拔起,那它起码得有力气将两根草一同降伏。
他们从来都不曾表达过这种情感,过去的情谊也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强烈过,点点滴滴的升温,不过是沸腾的热血,浇灌一具冰冷的躯壳,想用热度将他唤醒。
他不能拯救他,只要他自己能解救自己。
借着酒劲为自己壮胆子,箫飒来到了这艘船上,甲板上许多彻头彻尾湿透了的海盗在搬运货品,都是趁着大雨天从其他空无一人的船上打劫来的。
箫飒行走在人迹罕至的边边角角,偶而遇到几个误以为他是船上海盗的人前来问他怎么不去帮忙,他统统置之不理,那些人见他面孔生自讨没趣,骂了他娘一句见鬼了,就施施然地走开。
箫飒走进过道,路上抓几个刀疤脸问路,很快就找到了直通船长室的正确通道,海盗船的构造和他以前登上的船的结构不一样,因此船长室所在的位置也不相同,他只能寻人问路。
与凶狠的海盗打交道,箫飒时刻绷着凶巴巴的脸和他们斗狠,他严肃冷峻被人瞥上一眼就会害怕恐惧的脸,并不是刻意捏造出来的,他的情绪被司徒怨天尤人的可怜的语言教化,脸上是彰显出他对海盗深恶痛疾的主要显示处,那个时候像奔驰的野马,完全不受他神经和肌肉的控制。
那双凌冽的眼睛更像是无底洞,要把看见的人牢牢吸住,让他们在无底洞坠落,并且永不能落地,就让悬空速降的失重感永永远远裹挟着他们,这群人早该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他不厌恶自己这刻的歹毒,不仅仅是为司徒受过的苦和丢失的尊严一雪前耻,为他打抱不平的同时,也为了证明他已经有实力独当一面,人总要杀死该死的可怜虫,来满足自我深厚的荣誉感。
若是将这次报复行动实施成功,箫飒他扪心自问,是无法做到事后问心无愧的,可他就是想杀死这群为所欲为、无恶不作的海盗,盛极必衰,他们在海洋嚣张了这么久,也该有一天沦为阶下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