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稽之谈弄得没这方面知识的百姓人心惶惶,争着吵着多少几个人闹出命案,为活着的人多尽一份力,这些崇尚歪理邪说的人,大半是被长期的压迫生活窒息的人,失去了独立的人格,总被谄媚的话说服。
被风卷起沙尘全往城里吹去,箫飒灵活的脑细胞忽然又想到一个梗,他想到了城内为什么有种古老和古朴的质感,这完全拖的泥沙的福,把墙面染得黄黄的,自然就有那种百年老村庄的感觉,还真是讽刺。
再不来就要抠脚趾了,箫飒双手插裤兜,抬头望天空,眼神光中闪过一道光,而天上并没有劈出一道闪电,黑压压的云朵越积越厚,天色很暗很暗像傍晚来临,海水像是染过墨一般,而那些铿锵有力的榔头声仍是经久不散。
透不过光的灰暗中,人魂魄一般的影子都被收走了,埋头苦干的工人仍在不懈的赶工,盘腿而坐的孟婆如若站起来,一定会被刮到海里。
他也树大招风,此情此景大有让箫飒想感慨万分的冲动,一切融在无穷无尽的暗淡中,狂风大作,世界像是走到了尽头。
来这将近十年的生涯中,这是他头次遭到如此磅礴的风暴,宛如是汪洋里的海水,全部被吸到了棉花一般的云朵上,渴望着轰轰烈烈的回归。
罪行小岛上无生态可言,时不时的暴风雨可能坏掉一年庄稼的收成,这对人来说是巨大的损失,小岛的面积不大,有没有山丘为内陆抵御,暴风雨一登陆的话四岸没有那个地方能逃过一劫,都被这场宿命逃脱不了的恶战洗劫一空,可能会害死许多付不起税收的人,虽然有时会压低价格。
说话在呼啸的风声中不管用,箫飒走到孟婆面前比划了几下,好在这次她很快理解了过来,两个人离开了栈道,往陆地上行走,离海边远点等待。
为了抒发心中的焦躁和彷徨,箫飒迎风或逆风走来走去,衣服被吹得紧贴在胸前或背部,突兀出他健壮如牛的身体,和以前白白净净不修边幅的他大有裨益,他暗暗在心里祈祷他们能赶在雨落下靠港。
海盗船预计一刻钟之内能抵达,气象万千不容乐观。现在他们把帆收了,不然风那么大容易招风偏离航线,不好掌舵控制航向,非常时期,不允许犯最低级的草率的错误。
远处的船只神龙见首不见尾,像海上来往的牛鬼蛇神,时而闪现时而隐退,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全貌,虽然心跳不快,人也不多很紧张,但他所有的感觉都是迟钝的、麻木的,只有海盗船安然无恙地出现,他内心的飘忽状态才能收回。
发大风的海边,阴沉的天色,浮世浮城似的空灵奇妙,嘈杂的经过风和水面的过滤,远处的声音被吹成碎片裹进耳朵里,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絮语。
海水宛如深黑色黏糊糊的沥青,命运开着大家命悬一线的玩笑,更是夏虫不可以语冰的距离,用不择手段的招数把安全与危险隔阂,每艘船航行在一望无际的沥青上,随时会被沥青吞噬。
箫飒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快要不能跳动,头筋在跳动,脑袋一个有两个大,凌厉的风声剥皮绷鼓。
海盗船在二人目光的注目,快速驶进停港的港湾,很快拴好并抛锚,基本的结束工作办好了,远距离还可以看到船的全貌,可近距离高度悬殊太大,箫飒踮起脚尖望眼欲穿,也只能看到隔板,其他的船上的状况一无所知。
孟婆是个冷静沉着的人,一边的箫飒活奔乱跳合不拢腿,她就站在边上无所事事,她清楚的认识到身高是一个多么理所当然发省的问题,她知道她无论作何努力,得到的反馈仍旧是一无所获,还不如省点体力。
他能听到船上传来的只言片语,完整的链接都被风锯子切割成四分五裂的单词了,上面传来的全是海盗们粗犷豪放的嗓音,他的直觉是他们似乎每天润喉咙都用沙子,不然正常人喝酒抽烟听上去都没这么沙哑,这大概也是海上人交流全靠吼的原因。
突然一种贬感扼制住了他,司徒多少是个风度翩翩的人,现在他每天尽在跟些什么人生活,命运多舛,迟早会把他变成不一样的司徒。
他虽然知道把人以不同的规格区分开来,是件很没有道德的事情,但人也是东西,一件商品都要按照质量分出是优品和差品,标上不同的价格。
光是听见海盗们粗鲁的语言和不着调的污言秽语,箫飒就意识到海上的环境有多乱,就更加的厌恶司徒给他写的那封下笔如有神的风景介绍,他的生活过得绝不是一帆风顺的,根本不用检验,若不是他的武功普遍比海盗强,指不定他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他面目狰狞,似乎在仇恨着什么,但面对这群经过专业培养又经过岁月沉淀的歹徒,他的面庞应该尽量柔和,才不会被人误以为他想挑衅什么,亡命之徒可不怕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