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几只含苞待放的花蕾夹于荷叶之中,粉粉嫩嫩的讨人欢喜,它们普遍高出荷叶几个阶级,张扬出它们最高昂的姿色。
两个人通过水上栈道走到了湖心亭中,周围被数不胜数的荷叶簇拥,二人仙子一般矗立在湖面上,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美出天际,而不安的气质就是像其中不蔓不枝的荷叶。
他们聊天聊到傍晚,从天文到地理。
夕阳如画,美不胜收,迤逦与逶迤,华丽与落幕总是同时上演。
收割最美的风景时,人的眼球也正遭受着摧残,享誉中外的歌剧,也在悲剧中上演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锋利峥嵘,就连陨落下来的流星,在带给人一瞬间的震撼之后,也终将走向灭亡的曲章。
夕阳下最美的风景攻下人所有的戒备与感伤,落阳映射出血色黄昏在水面上流成波光粼粼,为荷叶踱上靓丽的金面,水珠子也成了锦瑟闪着晚霞的翡翠,一眼望去金光闪闪,像是走到了金秋的田野中。
湖边的草地没有过多人为的斧凿,也没有人的浮躁,它们生长得最为繁茂,向着高空拔节,盯着被七彩晚霞披着艳丽衣裳的苍穹。
荷叶也在愈渐浓稠的夕阳下被塑造成金身,静态中的它们像沉睡中的金莲,一颗一颗扎在淤泥中吐露出不应景的奢侈,满池的金莲疯狂的缠绕,把荷池变成黄金的集散地,一寸一寸的焚烧出烈焰。
密度的夜色像一块棉被盖向大地,荷叶花蕾和小草终于都失去了墨绿的色彩,在黑暗中阔出黑暗的轮廓。
夜黑下来,想来世界倾述风度的风也降格,吹在箫飒发烧了似的脸上,揉捏出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情愫,在冷与热的推杯换盏间,学会滋生出微弱的舒适。
他仰起头感受着馈赠,暗夜中也隔阂不开他脸庞的温热,正有一只又一只的夜莺从他脸中飞出来,飞到树梢上开始啼鸣夜的婉转。
“我又想起来了,那不是醋坊,那是种后劲很足的醋酒,接近醋的味道,但那还是一种酒。”这是不安醉酒之后说的倒数第二句话,倒数第一句是,“记得把我送回房间。千万别让我妈发现。”
你的发言能不能有点科学性和严谨性,这到底是醋是酒啊,喂,你能不能醒醒,大部分是我喝的吧,你才喝了几口,你怎么有权利先倒下了。他的反应之所以这么激动,是怕回去的路上看到她晦气的老妈。
这么就说的过去了,为什么说不安喝醋的时候会有火烧喉咙的感觉,箫飒还是不想先把他送回去。
发烧的人吹冷风,是件很痛快的事,这莲花池像个破风口,招纳风中的贤臣,将人吹得意乱神迷,但是游走在痛与悸动的边缘,简直让人心潮澎湃心潮起伏。
不安的脸也是滚烫的,她倒在了湖心亭的座椅上,身体以柔软的曲线倒在长椅子上,她的脸埋在箫飒的腿上,整个人以昏睡的状态嗜睡,风中她的脸有水纹在呼啸内静静流淌。
阳光的普照一旦陨落在海岸线下,世界就没有丰富的色彩可见,那光明与黑暗承接的交替中,绽放着嗜睡的莲花。
他们的宣扬的真理,他们歌颂的名言,在暗哑中开花的时代,在被暴风雨侵袭的现在,在铿锵中演奏的未来,秩序被凌乱,生命被结扎,洪水被冲击,一次又一次的平凡,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召唤。
黑暗的调色板中,悬浮的栈道上,一个高大而单薄的身影,双手温柔地抱着一个醉去的倩影,画面中的遗憾和华美双双入水,猖獗的是落寞的决堤,一步一步朝尽头迈进。
渐渐消失的背影,融进这绝美的星辰大海,因背离,因离弃,被粉身,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