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怜人且宜人的舒服下,酸麻与疲惫,逐渐像天上无病呻吟的浮云一般散去,奇异的热力温暖他冰冷的肢体,打卷收敛的枯叶重新朗逸鲜活,焕然一新的登峰造极般的和睦感化着他饥渴难耐的魂体,使其精力不断充沛和丰盈。
岚气是救命稻草,为这个大张旗鼓大开销的土木工程节源省流,收缩了的毛孔得以丰满,大口大口攫取岚气,缺失了精神高度集中的溃败感,因岚气的注入身体与大气压的抗衡回到了正常的敌立关系,被压成肉干的肺也显得非常次要,肺泡破裂就破裂了呗,他也有闲情逸致趁悠闲想想其他重要的事情。
人在享受的时候都喜欢闭上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眼不见为净,一心一意全身心的融入到醉人的感受中,极大的品味风雨之后丰腴的彩虹,固守新田沁人的甜蜜。
箫飒的眼皮像夜里关灯休息前的窗户,嘭的一声就被关上了,包含了太多的不满足与极端的情愫啊,将心中的美好与外界的恶毒势力就此横隔开来。
爱自己的守则是,比起惜命,更应惜热爱并耕耘温暖。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突然,他没有着手一点准备,心跳的节拍像密集的鼓点,头晕眼花,像是天堂上有人踏着天空走路,每走一步都是轰隆隆如雷贯耳的响声。
最牵动人的不是呼吸,不是感知,而是心跳,心跳一旦无规则紊乱,人的神志也随即混乱,心口忽然像被锥子砸中了似的痛了下。
奇怪的是他的眼睛睁不开,沙沙的疼痛从脑海中传来,他苦不堪言,却发现全身各处动弹不得,就连动动眼球或者歪歪嘴都显得很天外飞仙,他充其量也就是鸡犬升天。
箫飒如梦初醒,他体内有两股能量在抗衡,它们怵目惊心的比斗达到了平衡值,长期的拉锯战中,催魂素的所向披靡来了个临门一脚又来了个梅开二度,岚气主导的力量退居了下风,于是暴躁的催魂素,开始新一轮漫无目的但针对孔隙的针线活缝补。
从他的小腹开始,麻痹向上蔓延,每一处的肌肉都被催魂素替补,因而每动一下,就像触动了体内的荆棘阵法,他不是完全不能动,是形势所逼,谁都不想在千万般刀口对准自己的地方挪动。
漫长的时间中,他失去了方向,不知有何办法减轻身体伤病的症状,纵使他的眼皮再想让眼球看到这个世界的清晰图像,也明摆着只能裂开一条缝。
他能够看到,窗外脉脉的光辉,将温暖的夕阳斜斜地照到了墙壁上,绚丽的云霞,门前梧桐树的影子在风中招摇,看见桌面上那个菱形瓶,身体已遭受最为严苛的疼与痛,他认为没那个必要继续靠猛烈的痛觉坚持下去。
现在已不是坚持就是胜利所能忍受的,痛的袭来持久而尖锐,人还活着却有人拿着菜刀把心脏片成片来个溜尖似的,心脏依旧在经久不息坚硬地跳动。
手也暂时还能动动,他调换视角到床边桌子上的,瓶子赤裸裸摆在那,几乎伸手就能触及,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全身都在不同程度的抖动和干涉,手部的痛感恍如插着一把锋利的刀刃前行。
身体短时间内发生着巨大变化宛如石浆灌满了他,将他原封不动打造成了一个石人,所谓的痛疼也在面前这非同小可的转变下变得可以忽视起来,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强,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