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的情谊也在不知不觉中感化了另外一个人的认知,他就是那日在斗兽场上大捞了一笔财富的、越来越财大气粗的负责人,最近油腻不少。
箫飒都快要认不出来了,他想如果他知道那日的获胜者是不安,他一定会装哑巴装残疾人不出价的,有钱人一般很吝啬,他看到他的出价木牌子上写了三千两银子,勉强说得过去吧!
大家对箫飒看他出价的价钱视若无睹的状语显而易见诧异,因为那个两冥币也没让他如此忽视,眼神根本是一闪而过就没了下语,他架着脖子粗就开始欺负人了。
这些俗人又认为不出价的话,就有损于他刚才那番英雄出塞归来般的慷慨激昂、声情并茂的讲话。箫飒得出的结论是,在上流社会中,只有话说得好,不愁没钱花,格外是这些跟风随流的土豪。这是一个疗程的一章节疗法,无以复加,看来他以后的走向得往演说家的方向紧靠。
箫飒看到很多人的木牌都举起来了,上面写着各种不等的出价,他一眼看上去目不暇接,仿佛在逛超大的市场,哪哪儿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有着想买但没钱的急迫心理,但这次是他路上不可多得的可随便选购的场合。
箫飒愈加钦佩自己卓绝的闪闪烁烁晃眼睛的才能,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出价比周围人都低的人被周围人看到嘲笑了一顿后,是怎样半眯着眼睛无脸面见人的,脸上的画面一幅紧似一幅,仿佛一座座连绵的山沟拔地而起,他纵身摔落,缺胳膊少腿地嚷嚷大叫,那些出价高的人,在背负高价声望的同时心里也在滴血。
这暗地里的种种不正当竞争促成了箫飒的荣华富贵,他获得的回报是第一位人的将近两倍多,掂量起来倍有面子。但这些统计起来的钱是存在银行里的,放到用时才取出来,不用的话就在银行里放到生根发芽咯。
他成了全场高等末影人中获得最多资助的一位,接下来的时间应该没多少人会主动进攻他,一则是他的赞助太多,二则是大家都要收收心,一切昂贵的光阴花在这三个月的修炼中。
箫飒的“参政议政”结束后,他这位身价百倍的人看起来意气风发多了,威风凛凛、英姿勃勃。
场上散会,人们走得差不多了,他们这些睚眦必报的人出去后就低声骂人骗他们钱财的空话,他们每年都特别讨厌作为富豪组织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赞助大会,他们这些人明明不是第一有钱的,每年花那么多钱,总有一天消空的。
可万幸中的不幸是,他们明年后年、到死之前、无穷年还是得继续来一趟,下一届来的高等末影人会看好他们的,他们在里面的热情和在外面的不潇洒走一回截然不同。
他们起身后打打闹闹走路太慢,身后两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少年从身边穿过,其中一个用狗眼看箫飒,另一个扮鬼脸不屑地瞄着他。
北岸和西岸一直都是新人辈出的地方,每年当上高等末影人的都是刚来到小岛的血气方刚的少年,他们认为根基要从小打起,是全岸人宝贝的佼佼者,就是说要根正苗红,别的他们看不起。
箫飒认得出他们是谁,是今年同批的两个新晋末影人,一个是来自富庶的北岸狐星,一个是来自造船业发达的东岸的二狼子,两个可都是狠角色,但因为他们获得的赞助不如箫飒多而心生怨恨。
如果一个不遭人妒忌的人敢自称人才,那么这世界就全是庸才。
在贫穷时,人引用一句莫欺少年穷自勉,在富有时,人照样可以用强者恒强自诩。
任何时候,我们都有千万种语言为我为吾正言,之所以我们永不对自我心生厌恶,没到肝脑涂地的地步,那只因我们还未对自己丧失掉全部的责任心,我们毕生扞卫的是那纯粹的自我。箫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