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曼,是娘没用,是娘没用啊!”水云越想越是难过,眼泪直如雨下,抓着水曼的手凄楚哭喊了出来。
此时水曼死寂的面颊上睫毛轻轻闪动了下,蓦然她的眉头微蹙,猛然睁开了眼睛。水云不妨却是一愣,只觉女儿的双眸不似原来温顺,双眼精光四射,带着叛逆和倔强。女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光如此寒冷淡漠?
蓝君雀蹙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谁?何以如此打扮,如此神情?目光越过女人看向自己所待的屋子,很小但收拾的却干净,只是身下原本洁白的床单却是染上了不少血迹。
蓝君雀觉得头十分的疼痛,恍恍惚惚她想起她的悍马车飘了起来,爆炸!天!她死了吗?
水云见女儿醒来,虽是觉得女儿奇怪,可下一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心中的狂喜令她一时又哭又笑,嘴角不断抖动着。
“曼儿,你终于醒来了,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睁开眼睛了,我……我……”到了最后竟然是不断的哽咽,水云泣不成声。
蓝君雀望着眼前的妇人,皮肤保养的很好,只是双手却略显粗糙。听到她喊自己女儿,顿时一阵恍惚,她是个孤儿,哪来的母亲?这女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刚想挪动下僵硬的身子,直觉浑身疼痛,竟然是挪动不了半分。而且自己的手,那么的纤弱,哪是原来挥舞军刀的双手?!以前的自己虽然瘦,但不纤弱,而现在的身体不止纤弱简直就是病如膏肓!
“我这是在哪儿?”蓝君雀惊异的问着,话刚出口,却发现声音也不对,细细的声音如同落入深谷的雨滴。
“曼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记得了吗?你受了伤,先不要动,娘去给你弄点吃的。”水云说着,眼睛里包含慈爱。
蓝君雀从记事起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慈爱,不由的点了点头。水云便站起身来,出了屋子。
蓝君雀这才注意到不远的桌上有把古琴,通身红木制造,古朴典雅,只是这琴她是不会弹的。挣扎着想坐起身来,无奈身上沉重非常,就似害了一场大病般。
看向床边的铜镜,蓝君雀身子猛震。恍恍惚惚中她明白了,前世的自己是死了,那么她这是借尸还魂?还是转世投胎?可为什么以前的记忆还那么清晰?
蓝君雀低头望着瘦弱的身子,苦笑摇头。这样的身子怎么能挥舞的了军刀?让她做一个弱者活下去,那是决计不成的。
想起刚才那个妇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有那关切的话语,对前世的她来说,一切是那么的遥远,可是现在这些她渴望的就在眼前,原来被人心疼是这么的幸福……
正想着听到外面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惊呼,蓝君雀蹙眉细听。
“啊……夫人。水曼醒来了,这是……这是给她补补身子的……”
话语里带着哀求还带着哭腔,蓝君雀听得出是刚才那妇人的声音,心头莫名一紧。
“补身子?哼!一个贱婢也想喝鸡汤。做梦!醒来了就去给我干活。贱人!”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和那冷酷的话语倒是般配,蓝君雀不免冷然一笑。
这个人是谁?看小娘不扁死你!蓝君雀愤然翻身想要下床,然而身上的疼痛和虚软却立即让她跌回床上。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已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姐了!
蓝君雀皱了皱眉头,身上的剧痛实在难以忍受,额头一层冷汗渗出。正思索间,砰的一声屋门被一脚踢开。
一个打扮珠光宝气的女人跨步走了进来,样子有四十来岁,面上涂着厚厚一层粉黛,让蓝君雀看一眼便觉恶心。
女人进了屋子看到淡漠望着自己的蓝君雀,面上有一霎的惊异闪过,不过那只是一瞬。
“死东西,既然起来了还赖在床上,你给我下来。”女人说着竟一把狠狠便将蓝君雀从床上拽了下来。
自床上跌落,疼痛尖啸着直传大脑,蓝君雀恍惚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无家可归,实在饿的不行就去偷了一个馒头,结果被打的半死。从那时起,她就在心底发誓,人若犯我,我还十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而也就是靠着她的狠劲和坚持,她才坐上了大佬的座位。可是现在,难道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噩梦中了吗?
水云见水曼跌落下床,急忙扑了上去,扶着蓝君雀。
“伤着没?疼么?”说着竟是又落下了不少泪水,滴在蓝君雀的脸上,流到她的嘴里,咸咸的。
蓝君雀抬起头,狠狠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女人。她的眉峰高挑,目露寒光,身周弥漫着杀气,那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人之上的冷傲,与那副面孔竟然是那么的吻合。那满身雍容的夫人被她一扫,身体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眼光变得这么犀利了?卫夫人心惊,不过嘴上却是不甘示弱。